剛剛年屆不惑的董佳怡風韻猶存,在何詩冉記憶中,“媽媽”一直是最美的,雖然年紀上身,她的臉上總是掛著慈祥的微笑,挺直的鼻梁上架著一隻老花鏡,卻平添幾分知性。
何詩冉是董佳怡收養的其中一個孩子,很小的時候,她就立誌成為董媽媽一樣的人,當然,也有幫助董媽媽分擔的想法,於是,她考取了北都師範大學的幼教專業,學習了先進的幼教知識,然後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毅然決然地回到幼兒園任教。
令何詩冉沒想到的是,小弟弟汪大同對她特別依戀,而董媽媽似乎並不反對。
何詩冉搖搖頭,看到辦公室裏董佳怡放下了手機,正在拿一張麵紙擦眼淚,她慌忙推門進去:“媽,您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董佳怡笑道:“小冉啊,沒事,還不是被明讓搞的。”
“明讓怎麼了?”
“他北清大學畢業後,就在哈佛大學攻讀碩士和博士,專業是化學,今年,他獲得了全美青年最高科學家獎,而就在今天,他就要接受美國總統的親自頒獎。”
“哇,明讓真棒!”何詩冉情不自禁道:“但是媽媽,這是好事啊,應該慶祝,你哭什麼?”
“有高興,也有感動,明讓在上領獎台之前給我打這個電話,他在電話裏跟我講,感謝我的養育之恩,感謝我對他從小的嚴格要求,他說沒有這些,不會養成他科學研究中的嚴謹態度,他就無法取得如今的成就。”
何詩冉眼眶通紅,抱緊董佳怡的脖頸,柔聲道:“是啊,媽媽才是一個偉人,人家是桃李滿天下,您是兒女海內外,您才應該站在人類至高的領獎台上。”
“死丫頭,胡說什麼呢!”董佳怡擦了擦眼角,笑罵一句,突然問道:“對了丫頭,你找我有事?”
“哦,對了……”何詩冉一拍腦袋,“樂樂住院了,我想去看看。”
“哪個樂樂?”
“阮長樂。”
“是甘女士的孫子?”
“沒錯。”
“嚴重嗎?”
“電話裏沒說,所以我有些擔心。”
“我跟你一起去。”
“好,那我去開車。”
林文秋下了出租,一位身姿曼妙的製服麗人微微躬身,事業線毫不掩飾,“您一定就是林文秋先生。”
“你是小琪?”
“是的。”小琪說:“林文秋先生,機場為您開設了貴賓通道,請跟我來。”
這是一架g550公務機,林文秋登記後不苟言笑,讓全程陪同、搔首弄姿的小琪非常失敗,直接懷疑自己的魅力。
然而,越是如此,小琪卻是越發好奇,比如,她就想,這個林文秋到底得有多少錢啊,就算大公司包機,也都是一個團隊,而這位先生隻是一個人,一個人需要包機嗎?錢多燒得慌嗎?有錢人的思維真是無法測度。
可惜,林文秋不假辭色,也可以說是不解風情,總之,是不可能給小琪釋疑解惑了。
孫成剛近個把月的時間一直住辦公室,吃飯就在機關食堂解決,不修邊幅,卻樹立了一個以辦公室為家的勤政形象。
可這隻是表象,秘書韓琦知道,孫成剛現在一貧如洗,別墅也出手了,根本沒地方可去。
韓琦不知道孫成剛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好在他還是常務副市長,不用為衣食住行發愁。
孫成剛本來手裏是有些錢,但是不到兩千萬美金,他將別墅車子等名下所有資產抵押出去,方才籌夠殺手組織的首付,可是沒想到大把的票子扔出去,都沒聽到一聲響。
跟阿爾法溝通無果之後,孫成剛就成了現在的狀態,行屍走肉般,不修邊幅,不顧形象,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一眾常委雖然背後頗有微詞,但是孫成剛的資曆擺在那兒,市長、市委書記都沒說什麼,旁人也不好歪嘴。
這會兒日上三竿,孫成剛卻是宿醉未醒,他趴在那兒呼呼大睡,口涎積了一大灘。
眼看著到了例行常委會的時間,秘書韓琦輕輕推開老板的門,首先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聳聳鼻子,他輕輕一歎,抽出幾張麵紙擦去孫成剛的口水,又輕手輕腳出去。
作為一個秘書,韓琦沒有打攪老板的清夢。
作為一名常務副市長,孫成剛對於參加常委會,那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拉倒。
這事兒,韓琦習以為常,常委會班子和孫成剛也都習以為常了。
亦幻亦真中,孫成剛看到仇人的父子被一槍射成了穿糖葫蘆,孫成剛激動地差點暈過去,正要上前查看一對仇人死透了沒有,座機尖銳的鈴聲將其驚醒。
孫成剛猛然抬頭,首先覺得光線刺眼,他抬手擋住明媚的陽光,看了眼座機來電顯示,立刻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