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秋搖搖頭:“我能有什麼事,我隻是覺得,應該好好想一想,想想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
“會不會想不通?”
“你是擔心我想不開?”
“我怎麼會這麼想?”
回到家中,林文秋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燈亮了一宿,東方微曦時,林文秋打開房門,他想通了。
生命本身就是奇跡,他的生命更是如此,能夠活到今天活到這麼大,何其不易,所以,沒有理由沉溺過去。
太叔鍾有句話,他還是認同的——昂首挺胸,笑著走下去。
猛然一回頭,筱雪穿著單薄的睡衣,矗立在晨風中,眼圈發青,臉上難掩憂色。
林文秋上前幾步,一把將筱雪擁入懷中。
兩日後的清晨,兄妹倆剛剛吃過早飯,筱雪正在洗涮,有人敲門。
林文秋打開院門,是穿戴整齊略施粉黛的張欣藝,後麵跟著張猛,以及張猛的長城巨獸。
小丫頭紮著馬尾,穿著白色短袖T恤,緊身磨石藍牛仔褲,阿迪達斯運動鞋。
亭亭玉立,青春洋溢的明淨俏臉,充滿著對未來的無限期望。
“林大哥。”張欣藝俏臉一紅。
“哦,請進。”林文秋收回了失神的目光,“你們這是……”
“叔叔送我去開學,我來跟你道別。”
林文秋一翻手腕:“都十號了。”
“是啊。過去的時光總是快的令人感歎。”
“都準備好了?”
“嗯,就是過來跟林大哥打一聲招呼。”
“嗯,你稍等。”林文秋走進房間,再出來時,手裏多出一張銀行卡。
“這是……”
“農行金穗卡。”
張欣藝沒有說話,眼眶開始泛紅。
“這是你的工資卡,裏麵有你一年工資。”
小丫頭捏著卡,淚水緩緩從眼眶溢出。
“好了,別這樣,這錢又不是白送的,你還要給我打工。對了,以後大頭每個月都會給你發放基本工資,獎金那是絕對沒有的。”林文秋頓了頓,笑道:“那個,我是不是太現實了一點……”
張欣藝猛地撲入他的懷中,淚如泉湧。
林文秋紮著雙手:“丫頭,你把我弄濕了。”
張欣藝故意蹭了蹭,猛然抬頭,蜻蜓點水般在林文秋側臉親了一口,然後一旋身跑了出去,身姿輕盈如同翩躚的彩蝶。
林文秋正自出神,張猛長歎道:“秋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怎麼了?”林文秋不明所以。
張猛道:“那小丫頭那麼單純,我看,她這輩子是非你不嫁了。”
“不會吧。我可是名草有主了的。”
“所以呀,以後做事適當考慮方式,最好迂回一下,你純粹是為了做好事,又沒想過要什麼報答,你把錢給我不就好了。”
“嘶……看來以後得注意。”林文秋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終於明白了神雕大俠的苦惱?”
“神雕大俠?”
“楊過,你不知道。”
“他有什麼苦惱?”張猛問道。
“他顏值高,心腸好,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惹得無數美女競折腰,奈何楊大俠感情專一,那些情根深種的美女,隻能是多情卻被無情惱。”
“秋哥,到底是學霸,不佩服不行!”張猛挑起大拇指,“《神雕俠侶》我也看過,我的認識怎麼就沒你這麼深刻?”
林文秋麵皮微熱,還是問道:“那你知道楊過為什麼整天戴著一塊麵具,那塊麵具又是哪來的嗎?”
“我想那是為了耍酷,至於哪來的,這個很重要麼?”
林文秋搖搖頭:“黃老邪每次出場都戴麵具,東邪可能是為了裝神秘或者耍酷,但是楊大俠不是,他專門向黃老邪求了一塊麵具,就是為了防止自己無端惹下風流情債。”
“秋哥,你囉裏吧嗦這麼半天,我好想有些懂了。”
“你懂什麼?”
“你是說你也有必要整個麵具戴上。”
林文秋眼睛一翻:“我才沒有那麼自我感覺良好。”
看到張猛笑得意味深長,林文秋老臉一紅,擺擺手:“去吧去吧,別耽誤了。”
九月十四日晚。
吃過晚飯,林文秋走進了林戰天的房間,他枯坐良久,喃喃道:“爸,我和筱雪很快就要上學去了,你知道嗎?這個房間我們會一直保留著,歡迎你隨時回來。”
出門上車,他去了趙千羽的農家小院。
小院收拾的很整潔。
林文秋微微有些詫異,卻未深究,就在月下打了一趟洪拳,身體微熱後,坐在葡萄架子下,透過一顆顆紫色的葡萄,望著皎潔的月,眼前浮現出趙千羽的音容笑貌。
“趙叔叔,我們永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