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高兆明、劉棟齊齊扭頭,看到了臉色冰冷的林文秋。
二人起身,高兆明盯著林文秋的眼睛,略帶譏誚:“小林,你來了,這個人你認識嗎?”
林文秋不苟言笑道:“是阮靚帶我來的,這個人很像賴浩仁。”
“根本就是!你這是以牙還牙,秋哥,你真狠。”劉棟戧指道。
“林隊,證據呢?”林文秋反問。
“除了你,誰跟賴浩仁有這樣的深仇大恨,誰還有這個動機?”
“有動機就一定會付諸實踐?”
“我……”
“劉棟!”高兆明喝止了下屬,冷冷笑道:“法醫還在路上,即便證實就是賴浩仁,秋哥一樣能夠做到淡定從容。”
劉棟激動地如同一頭鬥獸:“林文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警方一定會找到證據的,哪怕賴浩仁罪該萬死,你也沒有執法的權力,你這麼做了,一樣是草菅人命,一樣要接受法律的製裁。”
“不勞林隊長提醒。”麵對二人的一唱一和,林文秋怫然轉身,往外走去。
其實不用屍檢,林文秋剛才已經看到死者食指內部的鋼針,這個倒黴的水鬼九成九就是賴浩仁。
誰幹的?這個問題始終盤亙在林文秋心頭。
如果是自己人,那是給自己報仇泄憤,如果不是,那這個人就居心叵測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越過警戒線,看到兩輛車相繼駛來,一輛是塗有正陽防盜窗的長安麵包,一輛是交警摩托。
麵包車車門一開,兩個小工抬下兩個氣罐,分別是氧氣和乙炔,估計是要割開鋼筋籠子。
而交警摩托後座下來一個女子,摘掉頭盔,露出一捧清湯掛麵般的黑發,正是縣局的美女法醫主任林欣欣。
林欣欣長得極美,同時也極冷,用冰山形容,也不算過分。
她跟林文秋也算認識,經過林文秋麵前不動聲色道:“怎麼,這就要走?”
林文秋聳聳肩:“既然你來了,看看也無妨。”
“你是不是已經看出來了?”
“最終還是你說了算。”
“是不是所有人都在懷疑你?”
林文秋詫異地看了眼林欣欣,她今天的話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
林欣欣拎了一個工具包,率先鑽進警戒線,林文秋跟在身後。
林欣欣突然停下腳步,林文秋刹不住腳,就貼了上去。
僅僅這樣一次接觸,林文秋發現,林欣欣臀部還是蠻翹的,不過身上卻瘦骨嶙峋。
林欣欣扭頭看了看,麵無表情:“不是你幹的,我相信。”
“為什麼?”
林欣欣嘴角勾了勾,沒說什麼,徑直走到高兆明身邊。
高兆明彈飛一個煙蒂,道:“林主任來了。”
林欣欣點點頭,目光往地上一瞅,“浸豬籠”三個字脫口而出。
高兆明長歎一聲:“沒錯,這就是浸豬籠,是一種古老的刑罰,過去是為了懲戒奸夫淫婦的,但這一次顯然不是。”
“高局長怎麼知道不是?”
“呃……”
劉棟一眼看到林文秋,頓時火冒三丈:“林文秋,你又來幹什麼,給我出去。”
“是我讓他來的。”
“林主任,你……”
林欣欣淡淡道:“我想他能夠幫我證實死者的身份。”
“他根本就是凶……”
“劉棟!”高兆明再次喝止。
林欣欣靜靜道:“高局長,林隊長,麻煩讓人打開籠子,我好展開工作。”
“還愣著幹什麼!”劉棟一肚子氣,撒在兩個小工身上。
兩個小工鬱悶的不行,還是氣呼呼的開始工作。
接上氣罐,連上割槍,開氣點火,火焰開始灼燒鋼筋。
眾目睽睽之下,鋼筋燒了半天,隻是發紅,卻沒有熔斷的跡象,小工一拍腦袋:“是不鏽鋼。”
“那怎麼辦?”高兆明問道。
另一個小工喃喃自語:“這副‘棺材’挺貴的。”
“別說風涼話了,麻利點想辦法。”高兆明不耐煩的催促道。
“有了。”兩個小工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他們上車取了手動砂輪機,結果又發現一個問題——沒電。
高兆明立刻招來一個看熱鬧的村民:“我是春陽縣公安局長高兆明,你回去讓你們村裏的電工過來。”
村民搖頭道:“喊電工有個屁用,附近又沒有電線杆。”
高兆明一陣頭大,同劉棟對視一眼,看向林欣欣道:“林主任,你是什麼意見?”
“帶回,回去打開。”
“好,聽你的。”
林欣欣說著就朝外走,走了幾步,見林文秋沒有跟上,停下了衝他招手:“你也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