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冉欣月抬起淚眼。
林文秋道:“老太太是因為心肌梗塞過世的,她的心血管多個位置堵塞嚴重,而血管壁卻薄到極點,所以,老太太的日子本來就是屈指可數。”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原諒自己。”
“欣欣。”冉坤將女兒拉起來:“振作點,奶奶最疼你,她見不得你這樣,咱們高高興興送她走。”
冉欣月微微點頭,淚水卻再一次淌過腮邊唇角。
冉坤是縣委書記,婚喪嫁娶這類紅白喜事,很容易造成腐敗,所以,他給老母親的喪事處理的很低調。
隻是請了幾個老朋友,老鄰居,林文秋有幸參加。
即便如此,在葬禮現場,林文秋還是看到了一個人,市紀委書記潘傑。
潘傑跟林文秋也有過一麵之緣,知道他跟張邵龍、楚雲飛都非常熟悉,所以說起話來也無所顧忌:“我是來給張書記保駕護航來的。”
停靈三日,入土為安。
三日後,天空下著蒙蒙細雨,縣委書記冉坤的母親,被葬在縣公墓裏。
第二天,冉欣月便背著行囊,隻身離去,目的地,是地球的另一端。
人往往參加一次葬禮,就會愈發珍惜身邊的一切,林文秋就有這種感覺,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阮麗。
在手機上翻找最近聯係人時,林文秋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說的話。比如說,你這個老師當得可真輕閑,也不知道關心一下學生考的怎麼樣?
然而,電話撥過去,對方卻是關機。
林文秋立刻驅車過去,上了三樓,發現門虛掩著,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推開門,客廳收拾的很幹淨,也沒有人。
林文秋走到房間門口,突然看到床邊立著一個倩影,麵上一喜:“阮麗……”
女人轉過身子,林文秋的笑容頓時僵住:“是你?”
“你也來找她?”好靚看著林文秋道。
“是,她人呢?”林文秋皺眉問道。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你告訴我,她去了哪裏?”
在林文秋目瞪口呆中,好靚抖了抖手中的一張紙,上麵一行熟悉的娟秀小楷: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開什麼玩笑!”林文秋扭頭就走,一遍遍重播阮麗的手機,毫無意外始終關機,他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坐進車裏,林文秋撥通了校長蘇文傑的手機,以盡量平和的語氣問道:“蘇校長,我想跟您打聽一件事。”
“小林啊,考得應該不壞吧。”
“應該吧,應該沒有給您丟臉。”
“哈哈,這麼說,我要露臉嘍。”蘇文傑笑了兩聲,這才問道:“你打聽什麼事?”
“阮老師有沒有跟您請假?”
“請假?為什麼要請假?”
“她連假都沒請?”
“是啊,她辭職了,很任性的辭職報告,說是要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您同意了?”
“為什麼不同意?年輕時候不任性,等老的走不動路,想任性都任性不起來了。所以,我很羨慕她,也很支持她。”
“那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聯係方式?”
“那倒沒有,怎麼,以前的號碼停用了嗎?”
“那沒事了,謝謝你蘇校長。”
蘇校長也是一無所知,林文秋收了手機,不知不覺間,已然淚濕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