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公曆二月十四,農曆正月十五,中外兩個節日百年一遇的碰撞,也擦出了不小的火花,爆發出驚人的商業效應。
早上七點,禦指天驕對麵的餛飩攤兒,守了一晚上的宋小寶剛剛端起碗來,對麵旋轉門出來一人,戴著帽子墨鏡,豎著毛領,隨手招了一輛在門口趴活的出租,就上車走了。
宋小寶慌忙喝了一口熱湯,就將碗和錢同時放下,翻身上了嘉陵一百,也顧不上熱車,直接尾隨而去。
早上七點半,阮麗步入校門,一早上左眼皮老跳,走進化學組辦公室的一刻,猛然看到桌上一捧九朵藍色妖姬,終於信了“左眼皮跳跳好運要來到”。
在幾名同事的豔羨之中疾步來到桌邊,從花中翻出一張馨香的紙卡,隻見上麵一行遒勁正楷小字:雙節快樂!我一直忐忑的等著你的第三章呢。
阮麗俏臉一紅,眼眶一熱,憶起那個冰冷刺骨的夜晚,那一夕稀裏糊塗的荒唐狂亂,還有那沒有想到的約法第三章。
捧起一大束藍色妖姬,湊近鼻端嗅了嗅,阮麗慢慢踱步來到窗前,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正巧投射進來,照在身上很是溫暖。
自然而然的朝樓下看去,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林文秋抬頭看了過來。
這還不止,騷包林文秋還用雙手圈出一顆心。
阮麗如遭電擊,芳心一顫,猛然旋身,靠在一側的文件櫃上。
一個胖成球的女同事挪動肉山來到阮麗麵前,一番搔首弄姿:“哎喲喂,阮麗老師,你這是戀愛啦。”
“誰說的。”阮麗白皙的麵龐浮現著健康的紅暈。
“這不是證據?”女同事指著阮麗手中的藍色玫瑰。
“這個啊,又不是第一次收到。”
“真的?”女同事羨慕的不得了:“阮麗老師的男朋友一定很有錢,還挺懂浪漫。”
“我根本就沒有。”阮麗否認到底,“不過,何以見得。”
女同事粗短的手指點著藍的詭異的玫瑰花,道:“這叫藍色妖姬,雖然不是什麼新品種,你手裏這麼一捧,也是咱們半個月的工資。”
“啊?”
女同事搖頭歎息:“愛情是奢侈的,浪漫是很浪費的。”
與此同時,縣局的阮靚、蛋糕房的安若琳、陽春苑的武薇薇,三人分別收到了九朵雜色玫瑰。
九朵是天長地久,雜色是不倫不類。
安若琳微微一歎,阮靚哭笑不得,武薇薇則是有些傷感。
她們都很清楚,這跟愛情無關。
這天早上的化學課,阮麗直接宣布自習,便獨自托著香腮看著窗外發呆。
課間操的時候,林文秋接到了宋小寶的電話。
“哥,牛誌傑昨晚夜宿禦指天驕,今天一早才離開回家,你猜他家在哪兒?”
“小寶,你跟了一晚上?真是辛苦了!不過,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才讓你猜的呀,猜猜看。”
“不會是陽春苑吧!”
沉默了片刻,宋小寶才澀聲道:“哥,要不要這麼神?”
“這麼說,我猜對了?”
“是啊,他的房子就在陽春苑,三百多萬的獨棟別墅。”
“狗東西。”
“他一個人民法院的普通法律工作者,憑什麼?單靠一個作風問題,一個巨額財產來曆不明問題,就能把他治得死死的。”
林文秋搖搖頭:“這個我懂,牛誌傑八成也是公職人員中的敗類,不過小寶,這真不是我的初衷,你給我盯緊他就行,也不用急於一時。”
“哦,明白。”
“讓你盯了一個晚上,挨餓受凍的,哥真是過意不去,現在趕緊回去,順道給小文買一大束紅玫瑰,九十九朵,不怕花錢,哥給你報銷。”
“謝謝哥,我這就去買。”
中午放學時候,王可可、何筱楠在校門口接到了玫瑰花。
看到送花人是朝思暮想的林文秋大哥,何筱楠感動的幾乎落淚,然而,當她看到王可可手中的藍色妖姬時,馬上就不感動了,還憑空生出那麼一絲幽怨。
王可可捧著玫瑰在鼻端深深一嗅,笑顏如花地撥通林文秋手機:“喂,謝謝你的花。”
“現在是你的。”
“好像叫藍色妖姬,何必這麼破費?”
“我是想浪漫一把來的,現在才知道是多麼的浪費。”
“嗬嗬……”王可可笑聲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化學老師阮麗迎麵而來,手中捧著一模一樣的玫瑰花。
“可可。”
“林文秋,不要告訴我你是一式兩份。”
“你……你怎麼知道?”
“林文秋,我恨你!”王可可咬牙切齒,掛斷了電話。
阮麗當然注意到了王可可手中的玫瑰,還聽見了她跟林文秋打電話,於是,本來準備找林文秋談談的她,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林文秋隻道是單單得罪了王可可,誰知道,陰差陽錯之下,造就了一個又一個癡女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