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不要嚇我,幾個小時前,咱們還在一起吃飯的啊。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我會努力,你看著我,你不要離開我……”張少堂哭得撕心裂肺,俯身抱住父親的身子。
林文秋忍不住抹了抹眼角,還是上去強行拉開了張少堂。
“你幹什麼!”張少堂吼道。
“別動張邵龍,他的傷很重,傷口很多,幸虧溫度低,血液流動慢,你不要給他體溫,另外,先幫我止血。”
張少堂倒也分得清輕重,抹了把眼淚,急切道:“好,大哥,快呀。”
現場根本沒有止血的材料,張少堂脫去外套,哭著撕扯自己的秋衣秋褲。
特警巡邏車上倒是備有藥箱,可是裏麵的東西也是杯水車薪。
林文秋一邊通過把脈監控張邵龍的生命體征,一邊同張少堂一起用棉布止血,手忙腳亂,滿頭大汗。
“這都死不了!”看到現場混亂的一幕,一雙陰騭的眼眸消失在黑暗之中。
過了片刻,張少堂著急地喊道:“救護車怎麼還沒到!”
一個特警彙報:“救護車已經出發,還有半小時。”
張少堂淚流滿麵,撥通了華雨欣的電話:“媽,我爸被人刺傷了……”
“什麼,我……我馬上到。”
華雨欣和救護車幾乎同時趕到。
一輛北美原裝進口的沃爾沃S60已經麵目全非,華雨欣本人也是鬢發淩亂,衣衫不整,右腳打著赤足。
當看到丈夫人事不省倒在血泊中時,華雨欣差點暈了過去。
眼前這一幕,同二十年前是多麼的相似。
然而,當看到丈夫旁邊跪著一個熟悉的背影時,不知道為什麼,華雨欣的心中就安定了許多。
因為傷者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醫院方麵非常重視,值班醫生全部出動,同時,醫院也在緊急調集精兵強將,做好了隨時手術的準備。
然而,當隨著救護車而來的醫生看了張邵龍的傷情,一個個麵如死灰,根本已經判了張邵龍死刑。
的確,張邵龍明顯失血過多,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隻怕命不久矣。
而且他位高權重的特殊身份,也讓醫生望而卻步。
治好了,自然是大功一件,為自己的職業生涯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希望渺茫。
失敗的結果,那也是顯而易見的。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救人啊!”
麵對醫生們的沉默遲疑,張少堂和林文秋異口同聲地催促。
“哦。”醫生護士如夢初醒,慌手慌腳將張邵龍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
自始至終,林文秋都握著張邵龍的手,寸步不離。
跟著上車的時候,林文秋卻受到了阻撓,因為來的醫生太多,華雨欣、張少堂兩位家屬隨車後,沒有多餘的位置了。
“讓我跟著,我必須跟著,張邵龍需要我!”林文秋激動地堅持。
“要跟著,自己找車。”醫生就要關門。
“不行,我要看著張邵龍。”林文秋含淚堅持道。
這時,華雨欣開口,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讓他跟著,老張很喜歡他。”
華雨欣一句話將林文秋說得淚流滿麵。
確實,林文秋也覺得,這個張邵龍對自己很特別,很親切,甚至比那個結拜兄弟還待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