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客廳,分賓主坐定,保姆奉上香茗。林文秋這才再次正式拜年,說完,將老爸給張少堂準備的紅包遞過去:“少堂,這是你的。”
“啊?誰給我的?”
“我爸爸。”
“代我謝謝楊叔叔。”
張邵龍笑著點點頭,和華雨欣交換了一下眼神,華雨欣朝林文秋招招手:“小林,你過來。”
“是的,阿姨。”
華雨欣拿出兩隻準備好的紅包:“這是叔叔和阿姨給你的。”
林文秋看著厚厚的紅包,笑得有些勉強:“不用了吧,好像太多了。”
“一點心意而已,大過年的,圖個吉利,咱們是一家人,趕緊拿著,不用客氣,一會就開飯。”
林文秋接過紅包,華雨欣有將筱雪叫過去,同樣發了兩個紅包。
筱雪道:“阿姨,我隻是跟哥哥來蹭飯的,這個我不能要。”
華雨欣搖搖頭:“聽說你是學霸,聽說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
“長者賜不可辭,咱們有緣,所以拿著。”
筱雪笑著接了:“祝願華阿姨青春永駐,越活越年輕。”
華雨欣嗬嗬直笑,眼角本就很淺的魚尾紋愈發淡了。
張邵龍看了看林文秋帶來的禮盒,頓時麵色一變,無限往事襲上心頭。再看林文秋,仿佛他同另一個身影完全重合起來。
飯桌上,張邵龍開了林文秋帶來的青梅酒,不分男女長幼,五個人都有。
張邵龍道:“第一次喝這酒是在我二十四歲的時候,是我的一個結義兄弟親手釀的。”
張邵龍頓了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臉上,他淺淺喝了一口,搖搖頭:“這酒的味道比他釀的可差遠了。”
“爸,你居然也有結義兄弟,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張邵龍淡淡一笑,似有無限惆悵:“現在不是跟你講了嗎?”說著舉起酒杯:“小林和筱雪第一次來咱家做客,咱們一起幹杯,歡迎二位。”
幾個人碰了杯子,都淺淺喝了一口。
張邵龍繼續道:“這酒入口綿柔,卻極其容易上頭,我有一次喝了半壇子,睡了一整天。”
張少堂迫不及待:“爸,講講你的結義兄弟啊。”
這會兒工夫,華雨欣一個勁給林文秋夾菜,他麵前碗裏已經堆起了一座小山。
張邵龍看了眼妻子,又看了看林文秋,淺淺喝了口酒,雙目失去了焦點,一臉緬懷之色:“我的兄弟長得很帥,身手和醫術都極為了得,他一身正氣,他……”
說著說著,張邵龍哽咽起來:“都是往事,不說也罷,小林筱雪,吃菜。”
林文秋發現張邵龍眼眶微紅,華雨欣也是一樣,很自然地想到張邵龍的兄弟下場不好。
張少堂卻還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爸,你的兄弟最後怎麼樣?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張邵龍悵然道,然後看著林文秋說:“小林,讓你見笑了,咱們換個話題。”
林文秋笑著點頭:“好啊。”
張少堂還是不依不饒:“怎麼可能沒有消息?現在通訊這麼發達,哪怕是在地球以外,都能聯係的呀。”
“少堂!”華雨欣輕叱一聲,搖搖頭,看著林文秋笑道:“小林,你想過上哪所大學沒有?”
筱雪回道:“華阿姨,我們的目標都是北清大學,哥哥是沒有問題,我還需努力。”
華雨欣點點頭,突然一筷子敲在張少堂頭上,他發出一聲痛呼,嘟囔道:“媽,好端端的幹嘛打我?”
華雨欣看著兒子冷笑:“幹嘛打你?你說為什麼?家寒出孝子,寒門出公卿,這話果然不假,你想想你自己的條件,你的目標呢?”
“我……”張少堂眼睛翻了翻,嘿嘿一笑:“我的目標就是留在龍陽市,留在父母身邊,承歡膝下,還有什麼一家人在一起更幸福更重要的事呢?”
華雨欣哭笑不得:“強詞奪理。”
張邵龍搖頭笑了笑:“好啦,小林來,咱爺倆走一個。”
林文秋趕緊起身:“張邵龍,應該我敬您的。”
“不用那麼客氣,幹了。”張邵龍坐著一口幹了一杯青梅酒,林文秋笑了笑也跟著幹了。
一杯酒下肚,林文秋發現,這青梅酒果如張邵龍所說,入口綿柔,根本就是果酒嘛,還不如曾經喝過的自釀葡萄酒,至於後勁,林文秋有些不以為然。
“阿姨,小林敬你一杯,你們二位是大人物,能夠看得起我,我非常感激。”
華雨欣擺擺手:“什麼大人物不大人物的,人生總有高峰和低穀,我記得自己最慘的時候,身上隻有一百塊,還沒有片瓦存身,你們能想象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