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秋這一句話,在心中已經默念了數十遍,可是說出來,聲音還在發顫。
一瞬間,數十雙眼睛聚焦過來,罩定這年輕的有些過分的不速之客。
詫異者有之,審視者有之,更多的卻是憤怒。
最憤怒的莫過於劉院長,但是,他隻能怒目相向,縣長在,暫時沒他說話的份兒。
“你是……”冉坤握著簽字筆,皺起一雙臥蠶眉。
院長魯一手剛要開口斥罵,冉欣月卻抹著眼角,楚楚可憐道:“林文秋,是你呀,你怎麼會在這裏?”
林文秋看著昔日女同學,是這丫頭隱藏的夠深,同班兩年,居然都不知道她有個縣長老爹。
“我來……陪人看病的。”林文秋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奶奶都這樣了,你還來開玩笑!”冉欣月責怪道:“你先走吧,我現在真的沒空理你。”
“我沒開玩笑。”林文秋讓自己嚴肅起來,然後道:“你沒聽清我剛才的話?”
“什麼話?”
“我說讓我試試。”
“你……”冉欣月蹙著秀氣的眉頭,滿臉的質疑。
冉坤皺眉看了眼劉院長,道:“他不是你們醫院的吧!”
劉院長終於有機會開口了,幾步走到林文秋麵前,劈頭蓋臉一陣怒斥:“你是哪來的啊?誰允許你闖進來的?我們這些專家正在會診,你有什麼資格發言?給我滾出去,立刻馬上!”
林文秋尷尬的抹了把臉上臭烘烘的口水,鎮定道:“你們不是在會診,你們明明已經判了老人死刑。”
“你……”劉院長一時語塞,林文秋雖然說得粗俗,但是卻沒說錯。
林文秋目光越過劉院長,看著王靖康誠懇地說道:“王老,您是權威,我很敬重您,對您沒有半分懷疑。不過,這位老人是我同學的奶奶,我不想看到她傷心落淚,我就想試試。”
冉欣月秀眉微蹙,心裏不高興:幹嘛拿我說事?
林文秋看著所有人:“反正你們已經放棄了,讓我試試也沒什麼損失吧!”
劉院長暴跳如雷:“這是什麼話,就算是死者,也應該尊重,就算是屍體,也不容褻瀆!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在這說話,你是醫生嗎?你有行醫資格嗎?”
“劉院長。”冉坤喝止了鬥雞一般的劉院長,看著女兒道:“欣欣,他真是你同學?”
冉欣月咬了咬嘴唇,點點頭:“是普通同學,他都輟學半年了。”
“哦,那他懂醫術?”冉坤繼續問道。
冉欣月搖搖頭:“不清楚,聽說他家是開診所的。”
冉坤的目光審視著林文秋,林文秋隻感覺那目光好犀利,自己被完全看透了一般。
沉吟片刻,冉坤看向王靖康,道:“王主任,你怎麼看?”
王靖康自認閱人無數,卻感覺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倒是有些好奇,這小夥子有什麼依仗?
王靖康清了清嗓子,道:“小夥子,既然你跟欣欣是同學,讓你試試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不是開玩笑,你不能亂來。”
“我不是一個愛顯擺的人,如果不是欣欣的奶奶……”林文秋說到這裏,馬上感受到冉欣月殺人的目光,趕緊道:“可以,不過我有個請求。”
“你說。”王靖康表現的很大度。
“主要的人留下就好。”
這一句當然又引來眾怒,劉院長第一個跳出來,義憤填膺:“什麼叫主要的人,在這裏的不是領導就是專家,你小子是害怕丟人現眼吧!”
林文秋故意弱弱地說:“你也說我小了,你一大把年紀跟個小孩子見識什麼?”
“你……”劉院長卡殼了,憋得滿臉通紅。
王靖康開口道:“劉院長,那就讓幾位主任先行離開,我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