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方購置的一件鶴鹿仙齡碧玉壺。

“呃,反正跟你們送的禮物相比,我的禮物算不上貴重,是我自己繡的一塊屏風。”盛南晴謙虛一笑。

台上獻禮還在繼續,諸如萬壽如意、冠服簪飾、靠背坐褥、圍屏炕屏、佛像經卷、佛前供器、彝鼎古玩,各種各樣,應有盡有。

看著其他人送上的禮物,盛南晴心裏卻是越來越虛——跟別人準備的禮物一比,她這個真的有點寒酸啊!現在隻希望親情牌能起點作用。

沒過多久,就輪到她獻禮了。

“嬪妾初月閣良媛盛氏給太後拜壽,祝太後命比乾坤久,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鬆柏之茂,無不爾或承。”說著,身後四個太監一起抬上一個用黃布遮掩的大件來。

左邊坐著的莊容華笑道,“看樣子盛良媛是送了件大禮,我真是好奇,不知道是什麼好寶貝呢。”

這段時間景帝接連寵幸盛南晴,已然有些招眼。這會兒莊容華這樣說了一句,眾人的目光更是齊聚在盛南晴和那禮物身上,那看熱鬧的目光中有不少是帶著淡淡惡意的——

畢竟大多數妃嬪奉送的賀禮都是從宮外尋來的珍寶,而據她們所知,這盛良媛連個像樣的娘家都沒有,也未曾跟宮外有所接觸,所以她賀禮的來源無非兩處:一處是讓造辦處幫忙做的,但造辦處的東西就那樣,毫無新意可言。另一處便是自己親自做些東西,比如繡個花,寫個字什麼的,勉為其難算是一件賀禮,但難免寒酸了。

要是盛南晴送了個寒酸的禮物,又多了個可供嘲諷的話柄了。

眾人直直的看著廳中的人,等待她下一步動作。

“嬪妾奉上萬壽無疆鬆鶴座屏一件,還望太後喜歡。”

盛南晴忽略周邊的視線,伸手將遮掩的黃布掀開。

那是一座很雕鬆鶴紋的黃梨木座屏,屏風上繡的不是什麼花草鳥蟲或者錦繡山河圖,而是無數個仿佛數不盡的壽字,每個壽字用金銀絲線繡成,在明媚的陽光中閃閃發光,無比耀眼。

雖然繡工平整細致、心思也算靈巧,但就一座繡屏,還是顯得普通,並不出彩。

“還以為她送了什麼好東西呢,不過一座繡屏罷了。”

“當過宮女的人,你指望她送的東西能多好?”

“聽說陛下賞賜了她不少好東西,沒想到她這般扣扣索索,真是上不了台麵。”

周遭響起竊竊私語,或鄙夷,或嘲笑,或得意。

但上座的柳太後、皇後,還有幾位高位妃嬪,仔細看了這屏風後,皆神色微變,眸中帶著不小的詫異。

淑妃櫻唇微微揚起,柔聲道,“這字,瞧著好像是陛下的字跡。”

此言一出,剛才還陰陽怪氣的妃嬪們皆是一怔。

莊容華臉上的笑容有片刻凝固,旋即眯眸盯向那屏風上的字,“淑妃姐姐,你說這是陛下的字?”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淑妃淡淡的看了莊容華一眼,又轉向身旁的德妃,“衛姐姐,你書法造詣高,你認認看,這是不是陛下的字?”

德妃靜靜看了下,頷首道,“是陛下的字。”

這萬壽屏風上的字跡是景帝寫的,一瞬間,這看似普通的屏風一下子就變得不普通起來。

盛南晴趁機朝著柳太後一拜,“嬪妾借花獻佛,用陛下所書的壽字為底,親手繡了這副萬壽屏風,祝太後萬壽無疆!”

柳太後目光慈祥,柔聲道,“盛良媛你用心了。不過正中間的這個壽字,豎筆怎的拉得那麼長?可有什麼說法?”

盛南晴笑著答道,“壽字長,就是長壽嘛!”

柳太後先是一怔,旋即哈哈笑了起來,“你倒是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