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闌見狀,情不自禁的晃了晃神,無他,這個時候的顧玄薇又恢複了過往胸有成竹的沈穩氣度,與他記憶中的那個顧玄薇,幾乎毫無二致。
顧玄薇眨了眨眼,若有所悟的收了嘴角,這種眼神她經常在男子眼中見到,謝天闌於她有救命之恩,她會想辦法報答他,他們之間還有可能成為朋友,但她並不想對方因她的容貌而產生不必要的迷戀。
謝天闌何等了解顧玄薇,如今這個她一些微妙神情也與前世相仿,他很輕易就察覺到她了神情的微妙變化,下意識心中一凜,暗自警醒,給她送了食物後,沒有多留,很快離去。
至於前一晚的事,顧玄薇一點也不想回憶,謝天闌見她早上的表現,自然明智地選擇了失憶。
不過很顯然,在謝天闌腦中,昨晚那一幕怕是畢生也不能忘懷了。
……
顧玄薇的到來並沒有成為謝天闌的負擔,反而她的狀況比起手指不能用力的謝天闌好,能做到更多精細的活。
在顧玄薇的幫助下,做好了魚簍,捕獵陷阱,以及打果子的竹竿。
至少兩人忙碌一天下來,日落之前,能弄到滿足一天溫飽的食物了。
有時候日落之後,一天的事情已經做完,又還沒有睡意的時候,兩人會坐在小溪前說話,從最開始的談論武道,應證想法,到後來越發熟識,也會開始聊到天南地北,江湖雜事。
人終究是需要與人交流的生物,在這空寂的山穀中,唯二的兩人,隻有找彼此說話,關係不知不覺間便緊密了起來。
漸漸地,顧玄薇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她對身邊這個總是溫和豁達的男人,產生了一種心理上的緊密感,這是一種說不明道不透的情緒,距離那一層似乎隻有一層窗戶紙,又似乎隔了千山萬水。
又是一日夕陽西下,顧玄薇久久不見謝天闌歸來,一直等到明月初升的時候,她才看到謝天闌坐著輪椅,帶著滿身塵土與身上被劃破的傷痕歸來。
她皺眉看著被他緊緊攢在手中的草藥,她看一眼便知,那是一味活血化瘀的藥材,不由得生氣道:“我的腿已經錯過了最好的續接時間,不是吃草藥能好的,你何必浪費時間!你就沒想過自己的傷麽?!”
結果謝天闌卻是滿臉興奮,完全沒有將她憤怒的神情看在眼裏,甚至忘了平日對她回避,喊出了心中的稱呼:“玄薇,快跟我來!”
這是顧玄薇第一次聽到謝天闌叫她的名字,心頭一震,一種從未有過的古怪滋味流過心頭,謝天闌的語氣是如此熟稔溫柔,仿佛與她已經親密許久,這麽叫過她許多次。
不過謝天闌很快就迫不及待的轉過身,飛快的用手滑動輪椅前行。
顧玄薇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這輪椅兩人一人一個,上麵許多機關是顧玄薇花費了大力氣磋磨出來的,謝天闌一向很愛惜,去采集捕獵時都是把輪椅放在一邊,自己趴著行動,連用力都不舍得的,如今竟然發生了讓他忘形至此的事情。
她不僅被感染上了幾分興奮好奇,暫時將謝天闌叫她名字的事情放在一邊,拍動著手邊的輪椅,跟著謝天闌而去。
當一路七拐八拐,走到了小溪的下遊一處淺灘,看到了讓謝天闌興奮成這樣的東西時,顧玄薇震驚得一時忘了手上動作,頓在了原地。
淺灘石礫間,一條木質琴匣靜靜的斜插在其中。
謝天闌上前去,將它取了出來,琴匣因為水浪石塊的沖刷,已經有了不少缺口,不過並未完全破損,裏麵的東西有很大可能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