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忙慌的一溜小跑遞將給周憲宗。
周憲宗一邊穿戴一邊就往這邊院子裏來了。
龍溪微皺眉頭,太陽穴已然開始隱隱作痛。
因為年關將近,這周憲宗被聖上外派到蘇州去置辦朝廷供奉,來回路程再加上辦事去了月餘方才回來。這一回來剛脫了朝服便朝龍溪院子裏來了。
走到院門口還有一件外袍沒穿上,周憲宗一把撈了過來朝跟著的奴才們吼一聲:
“還跟著作甚?都退了。”
說罷冠也不帶便走進了院門,興衝衝的滿臉雀躍在看見院內情景之後僵了個冰涼。
龍溪見他進來隻用眼角瞟了他一眼,並不理他。
見此情景周憲宗隻好自己個湊上前去,然後黑著臉問道:
“怎麼都在你院子裏?不是和你說了我今天回來嗎?”
龍溪轉臉看他,笑眯了一雙眼睛,嘴裏繁花似錦心裏卻惡毒得緊。
“可不就是知道你今天回來,大家夥聚一塊給你接風洗塵啊。”
莫征鴻此時已經蹲到了白漣秋身邊,一塊跟他看著甕裏的蟲子。這時也被這兩人吸引了視線。這也沒辦法,周憲宗周身散發的怨氣怕是方圓十裏之內,隻要有人抬頭往康王府的方向看看,都能見著一股黑氣騰空而起。
我往莫征鴻那邊湊了湊,低聲說道:
“康王怎麼了?跟吃了蒼蠅似的。”
莫征鴻轉臉看我,笑著反問道:
“你說呢?”
被他這麼近距離的逼視,我還是有些不習慣。總想著自己往上湊,為了控製自己我便往後退了退。
“我哪知道,別靠我這麼近。”
“嗯?為什麼?”
我退莫征鴻就進,我接著退,最後我退的背靠大樹再沒退路。
周憲宗原本就憋著一肚子氣,現下看著白莫二人打情罵俏更加惱怒。
敢情你們占著我的院子,霸著我的老婆,讓我難近其身不說,還當著我的麵親親我我。實在是氣煞我也。
壓著一股怨氣周憲宗三步並作兩步就欲往前衝,卻被龍溪一把拽住。
“休得胡鬧。”
周憲宗轉臉正想衝著龍溪撒氣,卻見他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紅雲微抹,眸子卻還故作平靜的看著他,拽著他的衣袖語氣卻是綿軟如絮。
“急什麼,我和你來日方長。”
周憲宗慣常見的都是龍溪冷漠或譏諷的嘴臉,即使是在那床榻之上最激烈不過之時,龍溪也隻是蹙眉閉目。雖然臉上緋色遍染嘴裏卻從來是惡言相向。
如今一見他這番模樣這種語氣,周憲宗喜愛驚喜還來不及,一股怨氣登時化解。龍溪見他臉色轉晴,又恢複了一臉淡漠,鬆開他的袖子對他說:
“你先回院子吧,我這還有正事兒呢。”
“那我晚上來找你?”
龍溪默不作聲看了他半晌,黑玉般的眸子不自覺揉了一絲溫潤之色,周憲宗又有些情難自禁。就在周憲宗以為自己將要被拒絕之時,龍溪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周憲宗這才不依不舍得走了。
我見著周憲宗和龍溪站在院子門口拉扯半晌,也不知道龍溪對他說了什麼,瞬間看見他滿身黑氣化作了春花燦爛然後就飄然的出了院子,背影看起來就像一個要著了糖吃的黃口小兒。
送走了周憲宗,龍溪朝我們走來。彎腰我從手裏救走了那種雄蟲。
“好了,你要是不留神弄死了它可沒你好果子吃。跟我來。”
到了龍溪房裏,隻見龍溪已在房裏擺好了一個香爐,路邊林林總總的放了許多草藥。再見他從牆角的木箱子裏拿出一個皮包裹,在桌麵上一點點展開,隻見裏麵是一排排鋥亮的銀針,有粗有細,細的纖如牛毛,粗的我看了便心驚,如果被這個東西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