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顯然沒想到林溪梅會出現在這裏,看著怒發衝冠的林溪梅。靈玉顧不得肚子傳來鑽心的痛疼,忙對著林溪梅跪下,不停地磕頭,不一會額頭上就磕出血來了。
“怎麼?現在知道錯了,剛剛在管公子麵前說我壞話的勇氣哪裏去了?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我待你如何?雖寶玉對我最忠心,事事以我為先。可哪次我給寶玉的賞賜有越過你的。前段時間,爹爹身邊大總管兒子求到爹爹麵前,說要娶你。爹爹當時念著你到年齡了,就打算將你許給大總管的兒子。因著你說你要等你的姻緣,所以我回絕了爹爹。後來好些人說要娶你,夫人都說了好幾次要我將你嫁出去。我念著我們這些年主仆的情分,一直都替你回絕了。可你呢?明知道我喜歡管公子,你卻要和我搶,你對的起我嗎?”林溪梅滿臉怒容指著靈玉說道,連聲音語調都變得尖銳了。
“奴婢等了這麼多年的有緣人就是管公子,那塊玉本來就是奴婢撿到的。管公子以為這塊玉是你的,所以才會對你另眼相待。這麼多年來,奴婢一直都在等著管公子的出現,奴婢喜歡管公子二十多年了。你這些年對奴婢這麼好,還不是因為奴婢會算命,幫了你不少忙。奴婢從來都不欠你什麼,要欠也是你虧欠於奴婢,隻是你現在還不知道罷了。”
“簡直一派胡言,來人,將靈玉給我押下去。奶媽的兒子不是一直想娶靈玉嗎?寶玉,你親自跑一趟,去跟奶媽說,我同意將靈玉許給她兒子。你讓她就近挑個好日子,將靈玉娶進門。看在靈玉用心伺候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會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讓靈玉風風光光的嫁過去。靈玉,你出嫁以後,不必再到我跟前伺候。”林溪梅說完,就讓眾人將靈玉押下去了。
林溪梅轉身扶著頭往房間方向走去,此刻她實在沒心情去找管士珣。其實她跟管士珣相處沒多久,就發現管士珣格外關心那塊玉,常常問她關於那塊玉的事情。但此玉是安樂公主的,所以她不敢對管士珣說實話。
此時,聽到靈玉的話,她才發覺,原來管士珣對她這麼好,是以為她是這塊玉的主人。可她早在管士珣救了她的那刻起,她的一顆心就落在管士珣身上了。就算管士珣喜歡的人不是她又怎麼樣?她隻要能和管士珣在一起就行了,哪怕騙管士珣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靈玉麵目扭曲的望著林溪梅離開的背影,絕望的任著幾個婆子將她拖走。寶玉看著靈玉這樣,默默的歎了口氣,本想跟靈玉交代幾句,可最終還是作罷。她雖跟靈玉有這麼多年的交情,但她的主子是林溪梅,她也隻能幫著林溪梅。
傍晚,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遠處天與地的交際處似連成一片。
林梓棋吃過晚飯後,偷偷來到林溪梅以前住的房間裏。這間曾經精致無比的房間,此刻成了一處破舊的廢屋。空蕩蕩的房間,隨處可見的蜘蛛網,遺留下的斑斑血跡。無不在昭示著此房鮮少有人踏足。
林梓棋想著今天正好是珍珠與寶石的百日,於是帶了些她偷偷存了好幾天的吃食,來供奉下她們。
林梓棋偷偷點上蠟燭,擺好吃食。然後雙手合十,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
“噗嗤!這麼晚了,你到這裏裝神弄鬼來了。”
管士珣聽了靈玉的話後,心中一直在思索,他這樣跟林溪梅曖昧不清的,實在不好。既然已經弄清了林溪梅不是他要找之人,他就不該與林溪梅來往的這麼密切,白白欺騙人家感情。他打算找林梓棋直接攤牌,然後帶她離開這裏。看著林梓棋在房間裏一臉虔誠的祭拜,想起她以前祭拜自己祖先都不帶這麼虔誠的,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林梓棋聽到笑聲後,抬起頭,就看見一雙清澈的丹鳳眼,正笑眯眯的望著她。
“管公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裏?就算你跟小姐的關係好,也不該做這麼晚了還在林府裏晃悠,你就算不要自己的名聲,也不能白白帶壞了小姐的名聲。”
“我這麼晚還在這裏,是有些話要跟你說。我到臨城來,是想要一個人,而這個就在林府。我之前一直以為這個人是林小姐,所以才對她比較親近。可我發現我找錯了人,我要找之人是……”
“轟隆!”天空傳來一聲巨響,打斷了管士珣即將脫口而出的名字。隻見一道巨雷劈在房間前麵的梅樹上。管士珣知道這是給他的警告,本打算告訴林梓棋的事情,此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他自是不怕來自這個世界的懲罰,可此刻的林梓棋還太過弱小。
“你要找之人不是小姐的話,那是誰啊?”
“沒誰。這道雷劈在這裏,估計會有人過來查看情況。要是叫人看見我倆這麼晚待在這裏,怕是不太好,我先走了。”管士珣說完,深深看了林梓棋一眼。管士珣一個轉身,出了房間,淹沒在黑暗的梅林裏。
林梓棋在管士珣出了房間後,等了片刻,也從房間裏出來。她剛出房間,就看到一個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林梓棋沒有放在心上,隻在關房門時,輕輕說了句“對不起”。
這是對珍珠與寶石說的,無論怎樣,在林梓棋的心中。始終覺得珍珠與寶石的死,跟她有一定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