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時,醫生偶爾問兩句。

沐寒聲在一旁低低的回應。

關於昨晚,他說:“是腹部不太舒服,還有發燒的跡象。”

醫生溫溫熱熱的手在她腹部來回輕撫,手法熟練,甚至帶了某種催眠的效果,她極力抗拒困意,終究是睡了過去。

醫生看了看她,而後抬手在她眼前微微晃動。◢思◢兔◢在◢線◢閱◢讀◢

沐寒聲見了這個動作才蹙了一下眉,聽著醫生低而篤定的一句:“她睡著了。”

似乎是鬆了口氣,沐寒聲劍眉疏鬆了片刻。

醫生看了看他,慈祥的一笑寬慰,“放輕鬆沐先生,最壞的情況也就是減胎,對她身體直接的傷害極少。”

甚至減了胎,她受的痛苦就會少一些。

沐寒聲眉間盡是陰鬱,看著她沉睡,又滿是心疼,最終忍痛問:“減胎到幾個?”

這……醫生微皺眉,“自然,最好是隻留一個。”

“不行!”沐寒聲冷然否決。

若是這樣,她醒來會怎麼樣,他都不敢想象。

醫生並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就緩了緩語氣,“當然這是最差的情況,一切要等檢查過才知道,沐先生放鬆。”

可沐寒聲放鬆不了。

也許是他的身份,竟有一種莫名的預感。

醫生給她做檢查時,幾個人都在門口等著,老太太想安慰安慰他,卻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她一手將寒聲帶大,從未見過他這樣的憂心。

做檢查的時間並不短,他們從早餐之後過去,到了午餐時間,才結束。

沐寒聲擔心她中途醒來,若是情緒激烈出什麼事怎麼辦?

幸得她睡得沉。

醫生說讓他們現吃午餐,午餐之後可以出結果,但幾個人沒一個動的,這樣一來,醫生自然也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等結果那段時間才是最煎熬的。

偏偏那個時候,護士忽然尖叫,“鄒醫生!不好了,病人芐體出血……”

猛然聽到那一句,沐寒聲腦子裏‘轟’一下,偉岸身軀震在那兒,疲憊冷峻的五官,掛著痛苦。

可醫生不讓任何人進那個隔離房。

沐寒聲聽而不聞,周身裹著一層森冷立在門口,對著護士,“讓開。”

護士擰眉,“沐先生……”

“我隻想進去看著她。”他低啞的嗓音,比那些失了分寸的病人家屬鎮定千百倍。

可是走到她身邊,看著鮮紅的血液,沐寒聲這個從軍事戰場下來的人竟是步子晃了晃。

醫生看了他一眼,見他死死握著床邊,盯著傅夜七,並沒有任何行為,這才放心下來。

麵對這樣緊急的情況,醫生雖然皺著眉,但顯得很鎮定。

但是沒一會兒,她自己的話被驗證後,醫生愣了一下,看了沐寒聲,“昨晚腹部疼痛就是一個預兆,沐先生,其中一個孩子是保不住了。”

片子裏就能看出來,四個孩子擠在子宮裏,其中一個幾乎沒見長,就算留下,最後的結果,或許也是一個死胎。

長痛不如短痛,還能減輕孕婦煎熬,但這話醫生沒說,卻沒想,竟還是流了。

沉默許久,沐寒聲就一句話:“其他三個,不準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那個時候,沐寒聲無暇去想等她醒了要怎麼交代,隻是祈禱她能醒過來,剩下的孩子可以平安。

他舍不得受苦,寧願隻留一個,可他也不能看著她醒後因為失去幾個孩子而情緒失控。

那個看似簡單的處理自行停滯的胎兒手術,從中午,一直到了下午,開始隻有兩個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