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曜點頭,“嗯。……但是你喝多了,我現在送你回去?”
這回她搖頭,“我回去也是一個人,睡不著。”
夢裏總是驚醒,采姨出事前,記不得夢境,采姨出事後,一遍遍的都是沐寒聲冷冰冰的眼,鋪滿陰霾的臉。
每晚這樣,她都覺得胸口難受得窒息,不如不睡。
其實也隻是兩天,她卻過得跟兩年一樣漫長。
躲開蘇曜,她搖頭,:“我還沒醉,你放心……”
她那點酒量,蘇曜又怎麼可能放心?隻好把酒都倒在自己杯子裏,對著她皺著的眉,溫和而無奈的一句:“沒酒了。”
然後真的硬著頭皮把杯子裏的酒都幹了。
她就那麼愣愣的看了會兒,並非醉得一塌糊塗,不可能吵著再要一瓶,否則最後不省人事的,會是蘇曜。
她最終是被蘇曜送回了傅宅。
一路上她都沒開過口,偶爾眯起眼看著車窗外飛快閃過的夜色,又難受的擰眉。
她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喝醉過了,真的很難受,腦子裏微微混亂,身體一陣陣的乏力,癱在那兒沒有動靜。
車子進入郊區,又緩緩靠近夜色裏一片沉寂的別墅。
她終於眯起眼,看著她和沐寒聲那晚走過的路,眼睛終於一點點溼潤,最後被迫閉上眼壓抑著。
采姨還沒醒,依舊在重症監護室,那天驚險的手術後,醫生不敢保證她會安然無恙,所有人每天提心吊膽。
傅孟孟呢,醫生說基本穩定了,除了外傷需要養一養,輕微腦震蕩沒有大礙,隻要醒過來就沒事。
可她遲遲沒有睜眼。
“夜七?”耳邊響起蘇曜低沉的聲音,她知道自己迷著眼走神了。
轉過頭,伸手想自己下車,卻是腿下一軟,差點直接栽下去。
蘇曜一把接住她,狠狠鬆了一口氣,幹脆抱著她往門口走。
“鑰匙呢?”
她搖頭,一手漫無目的的找鑰匙。
蘇曜無奈的低眉,讓她站在牆邊,“站好了。”話這麼說著,一手從未離開她,一邊將她的包拿過來。
了解她的習慣,他知道她的鑰匙會放在哪,一伸手精準的探了出去來。
開門進去,一路將她帶到沙發上。
原本想,她說一個人睡不著,就多陪會兒,她卻模糊的開口:“你快回去吧,晚了。”
如果是以往,她可能會留宿蘇曜,但是那晚不知道怎麼,就是那樣說的。
蘇曜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我送你上去睡?”
他怕她直接睡在這兒,一整晚下來,也許該感冒了。
可是她搖頭,抓過抱枕,“我坐會兒,一會兒就上去。”
蘇曜走的時候,她隻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努力的想看清時間,可是一仰頭,滿是暈眩,幹脆窩在了沙發上。
也許是做夢了,也許是真實,感覺有人敲門時,她半醉的身影已經快速移向門口。
想象著某一個雨夜,沐寒聲就那麼精細的站在門口,溫柔深情的臉,抬手撣去雨水的動作優雅而性感。
“哢擦!”快速擰開門,醉眼努力的睜圓,又落入一片無邊的失望。
門口空空蕩蕩,哪有人呢?
心頭忽然很酸,她竟然都有了幻覺。
兩天了,他真的沒有找過她,沒有說過話,唯有一個壓抑而冰冷的眼神擠在腦海裏。
趴著門口,醉意乏力的往下滑,最後坐到了地上,半靠著門邊。
她就那麼睡了過去。
幾許風從門縫鑽進來,自她身側、臉頰吹過去,她覺得很冷,努力的挪了挪,意識裏,自己感覺已經回到沙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