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聲的身子頓住,繼而想上樓。

“我們談談,好嗎?”迪雅君再次開口,從沙發走過來,開了燈,固執的站著,說:“就現在。”

沐寒聲疲憊的腳步邁進客廳。

迪雅君轉過身,跟了過去,她本想說什麼,沒想到沐寒聲先開了口。

有那麼一秒,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站在幾步遠處,怔愣著,“你說什麼?”

沐寒聲抬眸,沉鬱幽暗的眸底,是冰涼一片,“你害死了她的父母,知道麼?”

倏地,迪雅君震驚立著,手心忽然握緊,輕輕顫唞。

沐寒聲的目光垂下,好似失望,好似不意外,又把目光放到她臉上,深沉的臉,語調反而平得沒了起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十九年前的事,一個項目,她能記得這麼清楚,不是當初就刻意謀害,便是足夠特別。

“是前者?”男人蹙了濃眉,一字一字的問。

迪雅君忽然回神,急促的搖頭,“不是的Haven!”

她以為,這件事他還不知道,原來他知道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忽然的緊張,害怕對上那雙幽暗到森冷而失望的眸子,“是蘇夫人……是她最近才告訴我的,所以我必須把最近的項目爭過來,成全她的投資收益。”

“所以你要說,整件事跟你無關?你當年轉購那個項目,是水到渠成?”沐寒聲的失望越來越重。

“雅君,你不適合在我麵前撒謊。”低沉、篤定的聲音,冷冷的,“我的簽名,隻有你練得出來,還是你當年從魯旌那兒拿了印章?”

迪雅君呆呆的看著他。

許久,她落下眼淚。

“我……Haven。”她的聲音透著痛苦,“我以為不會有事,我以為那隻是程序,當年公司剛起來,你知道那對我有多重要,如果沒有那個項目,也許死的就是我……”

“你不該瞞著我!”沐寒聲忽然冷硬起來的音調。

迪雅君忽然被他冷漠的音調呆住,怔怔的看著他。

沐寒聲痛苦的閉了閉眼,從來沒想過,她的父母,就因為他一個疏忽而離世。

迪雅君看著他,皺著眉。

“Haven,如果我沒猜錯,你沒有告訴她,簽名的不是你,對嗎?”就算他對她再失望,還是在維護她,沒有告訴傅夜七,簽名並非本人,對麼?

沐寒聲不說話,埋首撐著額頭。

良久,他幽幽的開口:“說吧,還有誰跟你一起,當年的你,沒有那樣狠的心,也沒有那樣的周全,誰在慫恿你?……唐尹芝?趙維?還有誰?”

那些不全麵的音頻和視頻,其實足以見得她被人牽著鼻子走,可終究是一份子。

迪雅君咬唇,還有,可是她絕不可能對他說起。

沐寒聲抬頭,看著她淚流滿麵,終究是殘忍的歎息,“雅君,我們朋友三十多年,我顧了你二十幾年,這一次,我有了自己要嗬護一世的女人,不能看著她受傷,不能看著她離開,哪怕要放棄所有,隻要能留住她,我都情願,所以

情願,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幫你了。”

這樣的話,讓迪雅君心裏痛得難以呼吸,可是她不怪誰,沒法怪誰。

“你會把事件公布,把我們的行為公布?”她還是疲憊的問了。

沐寒聲搖了搖頭,“她不準我插手,我也做不到親自送你進去,所以,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會阻攔,這是我所能做的所有了。”

許久,迪雅君才輕輕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這個事,如果不是傅夜七的堅持,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的,可事情發生過就是發生過,紙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