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大堂上,巡捕侍衛分列兩旁,肅穆而端重,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身著破舊道袍半蹲在地上,身邊的地上放著竹席,竹席上躺著的是渾身焦黑但依稀還能分清麵目、奄奄一息的年輕人,那是隱墨痕幻化的老人以及正在裝死的劉不玄。
而在兩人的左手側,一名中年人和兩名隨從站的筆直,目視前方,中年人威嚴夠足,但身上的氣息明顯不是真正的掌權者,想來也隻是周家派出的應對人而已。
府衙門口密密麻麻的群眾人頭湧動,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在做著日常任務——湊熱鬧,畢竟這熱鬧可是百年未見啊。
隨著天宇城城主手下心腹,專門負責各種案件審判的重督所所長司馬不仁坐上大堂正中的鎏金巨椅,場上安靜了下來,畢竟重督所負責抓人審案外還負責監視民間以及掌握著先斬後奏的權利。
天宇城可不僅是大幽國的天宇城,還是城主重明的天宇城。
“下方何人,所謂何事。”司馬不仁端坐椅上,一身華服,頭沒有轉動,隻是淡淡的望著下方。
隱墨痕化成的老頭滿臉愁苦之色,眼中還能看見隱隱淚痕,司馬不仁剛說完,他就抬起頭,嘴唇顫動著,指著一旁周家之人對著司馬不仁說道:“我這弟子上山剿匪,奈何他周家人與山賊‘天選眾’串通,將我這弟子打成重傷,下半輩子可能再無修道可能,如此殘忍行徑,簡直喪心病狂、豬狗不如,還請大人做主啊!”
隱墨痕這番戲做的十足,那種悲苦與憤怒的情緒演到了極致,劉不玄差點拍手叫好,但還是很快冷靜下來安心扮演自己的“廢人”。
當隱墨痕說到“天選眾”三字時,司馬不仁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隻是他坐的遠,麵部又隱藏屋簷下的陰影中,所以沒人看的清。待到隱墨痕說完,他的目光有了明顯的變化,轉向了周家之人。
“周映昌,你代表周家來,有什麼話要說嗎?”
“無稽之談!”那周映昌冷哼一聲,不屑的看了一眼半蹲著的隱墨痕,對著司馬不仁道:“你說我周家和‘天選眾’的山賊勾結,又說你這弟子是被我家客卿周林打傷,且不說這其中的可能性,你的證據又在何處?嗯?”一番話說的正氣凜然,末尾一個嗯更是帶著幾分強硬的追擊,想要靠著威勢嚇退隱墨痕,奈何這次他失策了。
“大人且看。”隱墨痕不知從哪裏掏出了個小小的玉牌呈出,身邊的巡捕侍衛上前接過,呈上給司馬不仁。司馬不仁將那小小的玉牌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放回桌子上,沉聲說道:“這確實是周家的身份玉簡,而且上麵的名字也是周林。”
“還有我徒弟身上這傷,乃是朱雀之火燒灼留下的,眾人皆知,這可是周林的絕學!”隱墨痕繼續追擊。
這一次司馬不仁站起了身,親自從座位上起身,一個閃爍到了劉不玄身前,指尖有藍光泛出,從劉不玄的身上一掃而過,一個閃爍,又回到了座位上,他看著周家人的目光已經不如當初友善。
“本官確定,確實是朱雀之火,周映昌,你接下來說的話將代表周家的意誌,如果你不夠格的話,本官勸你還是換個人來吧。”
一言既出,滿堂皆驚,驚的不是地上那人竟然真的被周家所傷,而是司馬不仁這態度!代表著城主旨意的司馬不仁,這是要對周家下手?
天宇城,要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