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該想到一定是這個家夥說來誆自己的話。

笑意止不住地自眸底溢出,蘇時把自己從狹小空間裏解救出來,抬手攬住愛人肩頸,也湊過去落了個吻。

“好了,電充滿了,現在能動了嗎?”

迎上愛人含笑的目光,陸濯呼吸微摒,握住他的手,眼裏也迅速綻開亮芒。

*

北方基地的麵積很大,但地廣人稀,經常幾公裏路都見不到多少人煙。倒是能看得出因為入侵者的臨近,防備也變得嚴格了不少。

埃爾維斯開出的身份證明很好用,兩人在附近探查過一圈,將地圖上仍有模糊的幾個地方落實,雖然也被盤問過幾次身份,卻始終沒有遇到攔阻,在天色黑下來時順利回到了酒店。

為了配合偽造的身份,他們都隻穿了便裝出門,多餘的行李還放在酒店。屋子裏黑漆漆一片安靜,陸濯才要開門,卻忽然被蘇時按住手腕,輕輕搖了搖頭。

精神力沒能探查到屋子裏還有什麼異動,眼前的情形也很平常,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間屋子裏似乎還有人在。

不請自來,多半來者不善。

以他們現在所處的局麵,要麼就是已經有宿主偷偷混了進來,打算衝著那個據說在他手中的[po-t]下手,要麼就是他們的身份在不知不覺間有所暴露,引起了軍方的注意,派了特工前來搜查。

不論哪一種都不是什麼好事,這裏多半已經暴露,看來他們不得不把接下來的計劃提前了。

陸濯同樣沒有探測到屋中有人,卻依然相信愛人的判斷,示意蘇時在自己身後隨機應變,掌心騰起一簇燦金色火焰,合身將門撞開。

果然在屋角見到一團黑影,似乎正在蘇時的口袋裏翻找著什麼東西。聽見身後聲音,那道黑影慌忙起身想要離開,蓄勢而發的鋒銳金光卻已直逼到他麵門。

來人身上似乎有什麼特殊的防護技能,那道金光迸射至他麵前,便憑空撞上了一道光幕。兩相碰撞之下,金光轉眼消泯,那道光幕卻也化成光點飛快散開。

這種一次性的特殊防護技能,無疑不是北方基地的重工業風格,看來一定是有宿主已經趁他們不知道時混了進來。

兩人對視一眼,心下俱沉。

他們能無聲無息地混進來,是因為外麵有戴納提前打好招呼,裏麵也有熟人接應。可如果還有其他宿主用自己的手段混了進來,又是衝著[po-t]來的,實在無法不叫他們驟然提升警惕。

這個燙手山芋並不在兩人手中,卻必須要把對方留在這裏。陸濯掌心火焰驟烈,向前一步正要出手,那道身影卻忽然向後退了一步,急聲開口道:“師伯,是我!”

……

耳熟。

普天之下,能叫自己師伯的也就隻有一個人。隱約意識到似乎在兩種可能之外還出現了第三種,蘇時輕吸口氣,攔住愛人動作,抬手把燈打開。

一身夜行衣的狄文清站在窗口,手裏拎著一件剛為了擋住金光報廢的法寶,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哭喪神色。

陸濯掌心火焰一閃,終於熄滅了下來。

狄文清這才鬆了口氣,老老實實替兩人把椅子搬好,殷勤扶著坐下,垂眉順眼地侍立在了一旁。

雖然從狄浩思一脈算來,蘇時同狄文清算是同門。可畢竟心魔是由蘇時所衍生,又是他的師父,狄文清叫心魔師父叫慣了,自然也不敢同蘇時有絲毫造次。

“怎麼你自己跑過來了,心魔呢?”

沒想到兩個人走得這麼快,居然已經混進了北方基地。蘇時攔住了想要敬茶的狄文清,示意他用不著太過緊張,拉著人一起坐下,不無擔憂地詢問了一句。

他倒不擔心心魔,隻是擔心[po-t],也擔心那些接下來可能被心魔遇上的人。

心魔做事向來率性而為,若是碰上那幾個字眼,如何發作都是有可能的。要是有狄文清在邊上攔著勸著也就罷了,現在狄文清居然也不在心魔身邊,萬一心魔一怒之下毀了[po-t],這個烏龍隻怕就鬧得大了。

“師父也在這座城裏。之前我們遇上了父親和大師兄,父親說那個洋文鍋太危險,就給強行沒收了”

迎上蘇時擔憂的目光,忍辱負鍋的狄文清心中越發感動,抬手揉了揉眼睛,一股腦道出了實情。

“師父一氣之下連搶了十來個鍋,可這邊的鍋都是白色合金的,後來就又都還回去了。我聽說師伯這邊新得了個鍋,就想來碰碰運氣……”

“想要鍋,直接來拿就是了,我難道還會和你們搶麼?”

想起那個微縮膠囊,蘇時哭笑不得地輕歎口氣,掏出那顆膠囊遞給他:“拿回去吧,擰開就行——你們遇到了師父?師父和師兄怎麼沒一起來?”

沒想到[po-t]居然又到了師父的手裏,這樣的發展叫兩人有些訝異,懸著的心卻也放下不少。

以狄浩思的心智閱曆,一定已經知道了那東西究竟是什麼,所以才強行從心魔手中沒收。有師父和師兄看著,也確實要比之前穩妥得多了。

“他們先往西去了,說這裏殺氣太盛,就不進來了,在西邊入口等著,到時候自會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