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確實經曆了同樣的世界副本,可任誰也根本想不到,那頭雪狼的本體居然是這樣威風凜凜的生物。

終於被這個動作喚起了模糊的記憶,陸濯錯愕地眨了眨眼睛,還不及感慨,身旁的愛人已經將偽裝撤開,撿起那幾根狼毛收好,理所當然道:“特征都已經這麼明顯了,難道不像嗎?”

……

比對著記憶中圓滾滾的蓬鬆雪團子,陸濯張了張口,違心地點頭承認:“很像,幾乎一模一樣了。”

蘇時滿意了,點點頭將狼毛收進口袋內側,正要開口,目光無意識越過陸濯肩後。

幾乎是一瞬時,寒意驀地自脊後竄上,本能的危機感迅速騰起。

在反應過來之前,蘇時已經縱身一撲,將陸濯護在了身下。

陸濯的反應同樣不慢,在他撲過來時就意識到了情況有變,迅速攬住懷中身體側身擰開。兩人原本靠著的樹幹被一道激光狠狠穿透,升騰起隱隱煙霧。

陸濯單手牢牢擁著他,燦金色的光芒已沿著激光射來的方向追了回去。

礙於巡邏隊尚未走遠,雙方的動作都不算太大,金色火焰燃起一瞬就迅速熄滅,卻依然灼得那個躲在林中的身影狼狽地躲了出來。

自左肩至背上瞬間蔓開了火辣辣的痛楚,蘇時本能地悶哼一聲,又擔心再刺激到愛人,咬牙忍住了,替自己加了支止痛劑。

兩人的身體貼得太近,任何一點變故都能覺察得到。陸濯心口猛地縮緊,低頭望向他:“傷到哪了?”

“不要緊,就隻是皮肉傷。”

自己已經同他說過太多次不要緊,估計早已沒了多少信譽。蘇時輕吸了口氣,握住那隻手緊了緊,又溫聲補了一句:“真的不要緊,我有分寸,絕不會在這時候逞強。”

他說得認真,溫潤眉峰隱隱透出不容置疑的鋒芒,反倒叫人心緒稍安。

見愛人精神尚好,陸濯冰冷的身體才漸漸回暖,抬手柔和著力道扶住他的肩膀,溫暖的力量已悄然灌注進去。

蟲族晶核不適用於療傷,蘇時沒有拒絕愛人分享過來的能量,隻是摸出一顆晶核塞給他,穩住身形,將目光落在那個陌生的麵孔上:“我們和閣下有仇?”

他其實沒能想到,偷襲他們的居然不是搜查隊的數據,而是一個同樣參加考核的宿主。

這種最終考核並沒有名額限製,除了在被追殺時互相利用牽製圍攻,宿主們通常不會在明麵上這樣相互攻擊,更不要說是利用這種默認被考核者應當相互配合的時機。

他對眼前的人毫無印象,也想不出他們有什麼舊怨,上來一聲不吭就出手攻擊,實在不是個多友好的信號。

“我和你們不認識,是為了[po-t]來的。”

來人依然穿著被投入世界時的黑色短袖長褲,臉色有些蒼白,目光也陰森,朝著他們緩步走過去。

“那東西在你們手上,對不對?把它交給我,我不為難你們——不然的話,巡邏隊就在附近,我要是弄出點動靜來,你們隻怕沒辦法輕易脫身……”

“你要它幹什麼?”

蘇時心頭一跳,蹙了眉沉聲開口。

他們每個人被投入考核世界時,都會被迫背上“盜竊者”的鍋,被這幾個基地沒完沒了地滿世界追殺。所以宿主們對於這個毫無用處又無限吸引火力的東西幾乎是避之不及,他們要不是還有著附加任務,也不會一直放任這個鍋頂在頭上。

“不是說我們要盡快趕到西北角那扇門嗎?這麼被追殺著東躲西藏,什麼時候才能趕得到?”

那人冷笑一聲,神色顯出些不屑:“你們搶了它,難道隻是拿來玩的嗎?也不想想,要是真隻是單純要給我們設置難度,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這明明就是在暗示我們,可以用那個所謂的‘終極武器’把這裏直接摧毀。隻要核心基地變成一片廢墟,我們就可以趁機脫身。要不是為了這個,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弄出一個終極武器的設定來?”

他的話聽起來竟然十分有說服力,陸濯心口微沉,本能地摒了呼吸,蘇時卻已寒聲道:“在資料裏,它的摧毀半徑是5萬平方英裏,你把它引爆,在這個半徑內的數據和宿主要怎麼辦?”

“強者才有活下去的資格,他們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人嗤笑著搖了搖頭,緩步朝他們走過去,手中依然舉著那一柄激光發射器。

“你們應該不想被巡邏隊發現吧?這隻是個交易,你們把它給我,然後我們各自憑本事,能跑多遠跑多遠。等我到了安全距離,就會把它引爆,你們不是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他的腳步忽然停頓,一道燦金色光芒破鋒般直擊過去,逼得他不得不就地一滾,左肩卻依然滲出新鮮血跡。

陸濯手臂回展,將蘇時圈在身後護住,掌心金芒吞吐不定,眼裏已顯出隱約冰寒殺意:“誰給你資格談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