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的元珠是淡紫色的,她親眼見過,不會有錯。
那麼破裂的這一個,不是趙鬆的就是青木的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將地上收拾乾淨。將水晶瓶放進一個提包,又從櫃子裡拿出兩支插著神木的香煙,忍著右手的劇痛,泰然地出了地庫。
這是C市最大的一家銀行私人保管區,每天都有很多人進出。
出來的時候,恰好另有一撥人也同時出來。她便混跡於人群之中。
守門的保安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沒有發現少了一個人。
到了門口,她掏出那支香煙,對一旁排隊的一個人說:“先生,麻煩借個火……”
CHAPTER 44 生離死別
八月的北極並沒有皮皮想像的那樣嚴寒。
冰原一帶長著絨絨的綠草,低注地區還積著水,幾隻長嘴鳥在樹上快活地鳴叫。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但外麵的空氣並不冷,她甚至可以不用戴帽子。
冰原的盡頭是一望無際的北冰洋。太陽很低,在地平線上方緩緩滑行,終日不落。
“夏季是我們一年之中最珍貴的時刻。”在一旁開車的千花說,“八月是我們的秋季,冬季即將來臨。”
“嗯,夏季並不是很冷。”皮皮脫掉手套。
一隻白色的毛華在空中滑翔。遠處一道灰色的海灣,巨石土爬滿了橘紅色的藻菌。幾個白影在遠處奔跑。
她的脊背微微一硬,眼中驀然一濕,指著白影問道:“那就是……”
“那是北極狼。”
她汕汕地縮回手,有點慚愧。
她居然分不清狼和狐狸。
“我們的皮毛在夏季是灰色的,到了冬季才變成純白。”
千花說,賀蘭是幸運的。北極的夏季旅鼠成群,極易捕食。如果他到這裡的時候是冬季,估計連一個星期也過不蔔去。
“你知道這裡的冬天有多冷嗎?”她停下車,幫皮皮背上一個巨大的旅行包,向著荒原的深處行走,“一杯開水潑到半空,還沒落地就變成了冰碴子。”
說到開水,皮皮發現自己的口很渴,從包裡掏出一瓶水,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下一了半瓶。
“你的右手怎麼了?”千花問。
一路上她做任何事隻用一隻左手。出於禮貌,千花一直沒有問,到了這裡,終於忍不住。
“受了點傷。’她淡淡地說。
她的右臂傷勢嚴重,手腕被趙鬆擰碎,傷了神經,至今手臂不能抬起。無力伸展,無力抓物,更無法握筆寫字。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北極,她沒有去醫院,隻是在藥店裡買了些繃帶請人粗糙地包紮了一下,就和千花坐飛機離開了C城。
手臂很痛,開始的時候是劇痛,一路上她不得不依賴強效的止疼藥。後來就麻木了,反而感覺不到痛了,但也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她們在荒涼而貧癖的山麓上行走。越過平原,越過淺彎,越過草坡,越過山穀。
一路上皮皮都不敢說話,因為千花正在專心地追蹤賀蘭靜霆的氣息。經過二個多小時的跋涉,千花忽然止步,指著一處僻靜的山坡說:“他應當就在這附近。”
皮皮的心跳得很快,踞起腳四處眺望,什麼也沒發現。
眼前隻有一望無際的灰色丘陵。
她回過頭,看了看千花。
千花閉上眼,在空氣中靜立片刻,忽然轉身向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