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段(1 / 3)

以肯定:趙鬆的管轄在北緯三十度以北,所以他肯定不住在這個城市。

她隻得給蘇湄打電話。

電話從天明一直打到黃昏,沒人接。留言,無回音。

直到晚上八點,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是誰?”“是我,關皮皮!”

那邊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蘇湄說:“皮皮,你惹大禍了。”

皮皮心頭一酸:“……趙鬆把賀蘭帶走了。”

“我聽說了。”

“你聽說了?這麼快?”

“這是電子時代。”

“那你有沒有賀蘭的消息?”

那邊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皮皮,你別難過。趙鬆己經剝奪了他的真元。”

“什麼?”雖然猜到事情多半如此,她還是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對著話筒叫道,“你說什麼?”

“我從收音機裡聽到的。趙鬆向狐族宣佈右祭司賀蘭靜霆的真元己被剝奪。凡是他簽署的修仙申請全部作廢。從今往後,他將不再批準任何申請。換句話說,我們將是地球上最後一批狐仙。”蘇湄的話音裡透著一腔憤怒。

皮皮怔在那裡,半天沒說話。

往事一幕一幕地閃過來。

――那個深雪的冬日,她幫了一個怕狗的男人。

――井底的月光。

――慢慢地吃花。

――拍賣會上他神色自若地摸著盲文手冊。

――幽深的湖水他向她伸出一隻手。

――他寫的歌。

――桑林中的第一個吻。

――高速公路上的他說,慧顏,我怎麼可能傷害你。

――屋頂上的黃漆大字:關皮皮,我愛你。

――古城箭樓上的放肆。

――永遠在流血的洞。

他們之間一直是反反復複的悲劇。就好像西西弗斯不停地將一塊巨石推向山頂,又眼睜睜地看著它滾下去。日復一日,同樣的故事上演,然後重複著同樣的結局。

他們之中,註定沒有長遠的幸福,註定有一個人會突然死亡。皮皮感到自己受到了命運的捉弄,一種由衷的荒謬感產生了。幸福是虛妄的,在她到手之際消消溜走。

而她在一兩年內也將接受自己的厄運。

這一世,她和賀蘭靜霆是最後一次相遇。

“他會去哪裡?”皮皮顫聲問,“賀蘭會去哪裡?”

“聽說趙鬆遵從了他的心願,將他送往北極。”

“北極?”

“北極是他的家鄉。”生怕她傷心,蘇湄聲音很輕,“聽著,皮皮,一切都結束了!他受了傷,眼睛看不見,變回原形後不可能生存太久,長眠於北極是他最後的心願。”

她放聲痛哭。

“皮皮,繼續你的生活,像所有普通人一樣,――畢竟,你我原非同類。”

“不!”她突然大吼一聲,“不是這樣!我不可以讓這一切發生在我身上!”

原來傷心是這樣刺骨,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親手葬送了賀蘭。是她毀了他們己經到手的幸福。

“皮皮,別犯傻了。聽我的話,回家睡一覺,醒來之後,將這一切都忘掉吧。”

“不!我不會忘!我永遠也不會忘!”她不停地哭,哭了半個多小時,蘇湄一直沒放一下電話。

最後她吸了吸鼻子:“湄湄姐,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賀蘭嗎?”“……除非你能抓住趙鬆,逼他吐出賀蘭的元珠。”

那顆淡紫色的、氣泡模樣的珠子是賀蘭的全部精氣和生命力。“有什麼辦法可以抓住趙鬆嗎?”她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