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銀耳環摘掉了。至少她還知道在那種場合戴這種學生氣十足的耳環是要讓人見笑的。
她掏出小鏡子仔細看,見那紅珠子在耳垂下晃得十分可愛,不禁說,“這媚珠你還有一顆嗎?我不能隻戴一隻耳環吧?"
“就隻有一顆,你將就一下,再等五百年才有下一顆。”
“那我去找人配一顆一樣顏色的觀。”皮皮很孩子氣地說,“仿製一下用象牙來做,再塗上紅漆,又不難。”
他將她的下巴擰過來,對著自己的臉,很認真地說:“不行。從今往後,你就隻戴一隻耳環。而且不許摘下來,生氣了也不能摘!"
“一隻耳環,多彆扭啊!"
“再怎麼彆扭也沒你彆扭,關皮皮!"
他將她摟在懷裡,親吻她的臉。她想親他的唇,他避開了。然後她就往他懷裡擠,伸手脫他的襯衣。
忽然問,小包裡的手機鈴聲大作。
“別接電話。”他輕輕哼道。
“可能是緊急的事。,她掏出手機,看了看號碼,按了接聽鍵。才幾秒鐘時間,她的臉就白了。
“對不起,我得離開一下。”
她飛快地扣好扣子,從賀蘭的懷裡掙紮出來,拎著包就下車了。
CHAPTER 37 昂貴的請求
急救病房中滿是各種監視生命體征的儀器。
皮皮找到家麟的病床,一旁站著他垂淚的父母。
心臟病人隻能半躺著。家麟的目光己經渙散了,呼吸很淺,胸口幾乎看不出起伏。皮皮暗暗心驚,看了一眼悲傷得近乎崩潰的孟阿姨,隻得強自鎮定。
“你媽媽說你正在參加一個晚會。”孟阿姨輕輕說,“本來我不想打擾你——隻是,我想你可能願意過來見見家麟,跟他……跟他道別。皮皮的眼淚頓時嘩嘩地往下淌。
“醫生說……可能就是一兩天了,剛才已經搶救過一次——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
一封寫著她名字的信,一張淺藍色的信箋。幾行字,是他親筆寫的:
“皮皮,我曾經愛過你,但我沒有珍惜。原諒我,那時我太年輕,想要的東西太多。對不起,我曾經那麼深地傷害了你。如果還有來世,我一定不會這麼愚蠢。我會在天堂裡祝你幸福,家麟。”
她臉色蒼自,默默地看著床中昏迷不醒的人。
原來他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原來他也曾愛過她。
一切到結束時,都有了答案。
那一夜,除了進入昏迷狀態的家麟,床邊的人都目不交睫。大家都生怕錯過了他最後的一刻。
隻有皮皮一直垂著頭,反反復複地思考這個詞:來世。
為什麼一切的遺憾都要等到來世?
就在此世,不可以嗎?
天亮時分,病人仍在呼吸,雖然已經非常吃力。皮皮擦乾眼淚,對家麟的媽媽說:“孟阿姨,我想帶家麟去一個地方……”
閒庭街56號。
沒有鎖,她知道他在家。
敲了門他果然出來了,像往常那樣,穿著件亞麻襯衣,立在門框下。朝陽照著他的臉,逆著光,皮皮覺得賀蘭靜霆在觀察她,過了幾秒才意識到這個時間他什麼也看不見。但他的表情很奇怪,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等著她開口印證自己的猜測。
霎時間,她卻失去了開口的勇氣。眼淚簌簌地往下落,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她想說,賀蘭,你不要生氣也不要疑心,我隻是想來求你幫個忙。想了想,鑒於自己一周前的表現,這樣說肯定打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