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段(2 / 3)

“屋裡真熱。”她說。

“你在發燒,四十度。”他拿出電子耳溫計,“嘀”地一響,為她測溫,“如果再過一個小時還降不下來,我隻好送你去醫院了。”

“對不起。”她輕輕地說。

他的腮幫子動了一下,沒說話。

“我……沒傷到你吧?”她怯怯地說,不記得那瓶狗血究竟潑了沒有。

“傷到了。”他說,“傷到心了。”

然後他們之間就冷場了。

在漫長的冷場中,皮皮鬱悶地睡著了。

身體強健的皮皮第二天已全麵退燒。天亮醒來,頭清目爽,她覺得腦袋發癢。手一摸,驚喜地摸到一層軟軟的毛茬。奔到鏡前細看,真是頭髮!像非洲人那樣微微地打著卷兒。

她在客廳的沙發上發現了熟睡的賀蘭靜霆,愁眉緊鎖抱著一個枕頭,聽見響聲動了一下,沒醒,翻了個身,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她輕輕走過去將茶幾移了移,擋住沙發,站在那裡默默地看著他。心尖柔軟充滿了憐惜。目光成了春水,一點一點地化開了。她悄悄地拿了張毯子搭在他身上。以前夜裡賀蘭靜霆不怎麼睡覺,至多是練完功,乏累了,躺兩個小時就起來。可是到了西安,他的生物鐘卻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變得越來越像一個“人”。皮皮什麼時候上床,他也什麼時候上床,纏著她在床上玩耍,然後一覺睡到大天亮,醒得比她還晚。

整個早晨他們都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互相隻說最簡單的話。比如:“樓下有免費早餐,你去吃吧。”“借下房卡,我的弄丟了。”“沒零錢,借我十塊錢。”“手機充電器呢?”

其間皮皮殷勤地說:“我去花店給你買把花,順便買點蜂蜜。”話一出口臉就紅了,想起他們曾用這兩樣東西幹的事。結果慘遭祭司大人的拒絕:“不必了。”

有點受傷害哦。她將腦袋一縮,慘兮兮地想到。

當然,昨天她連殺他的心都有,人家這點反應還是可以理解的。

祭司大人沒好眼色,她隻好獨自下樓吃飯。

早飯中西合璧,還有粵式早茶。皮皮這才發現自己一整天沒吃早已饑腸轆轆,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還和對麵的一位大姐聊了起來。反正也不急著回去,回了房間賀蘭靜霆也是愛搭不理。

最後,她端了喝剩的半杯咖啡,慢慢騰騰地上了五樓,卻發現房間裡根本沒有人。隻有一位打掃清潔的大嫂。她一陣心慌,連忙跑去看臥室的壁櫥,祭司大人不會一怒休妻了吧?

還好,還好,兩人的行李都在。

她連忙給他打電話:“噯,賀蘭,你在哪裡?”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傳來他不冷不熱的聲音:“我在一樓大廳。”

“等等,我馬上下來。”

她拎著包,以第一速度沖出房間,嫌電梯太慢,幾乎是三步一跳地走下樓梯。

滿大廳地找賀蘭靜霆,發現他站在一個辦公室的門口,手裡拿著盲杖,雙眼茫然看著前方,好像在排隊。

猶猶豫豫地蹭到他身邊,不敢冒然地牽他的手,她期期艾艾地問:“這裡……賣什麼?你,你在排隊嗎?”

“我在申請導遊。”

“不是有要緊的生意嗎?”

“談生意的人被急事耽擱了,我們改在明天見麵。”

她的神色愈發悽惶,咬了半天嘴唇,說道:“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別請導遊啦,浪費錢。何況這西安你應該來過很多次了吧?人家會有你知道得多嗎?”②思②兔②網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