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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大雨傾盆,她到對街的小店裡買把傘,叫個出租向火車站開去。
這個月是旅遊的旺季,火車站人山人海,人多氣雜,賀蘭靜霆很難找到她。
去售票廳,排半個小時的隊才知道開往C市的火車票三天之內的已全部售空。正在著急,手機忽然叫起來。她一個哆嗦,差把手機掉到地上。
果然是賀蘭靜霆的號碼,她不敢接。手機一遍又一遍地響著,眼看著電池就要被耗光,她隻得接了。
“皮皮,你在哪裡?花店嗎?”
“…………賀蘭靜霆你別來找我啦!”
那聲音立即警惕起來:“出什麼事了?”
“知道今是什麼日子嗎?”
他立即明白,沉默了一下,鎮定地說:“皮皮,不要相信那些。我不會傷害你的。”
“隻要你別來找 我,你就不會傷害 我。”
“皮皮,我正在找你。”他的聲音很冷,夾著一絲怒火,“這是個陌生的城市,到處都有危險。無論你在哪裡,呆在原地不動,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她驀地一驚:“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裡?”
回答很自信:“我知道。”
她的心猛地一沉,隨即瞥見手腕上那顆賀蘭送給她的媚珠,一陣慌張地摘下來,拔腿向郵局跑去。她將媚珠塞進一個結實的紙袋,寫上賀蘭靜霆的住址,寄了特快專遞。
然後她關掉手機,站到候車大廳的正中央,看著漩渦般的人群在自己的周圍緩緩移動,仿佛是銀河係中某個不知名姓的小行星。
她慢慢地籲出了一口氣。
賀蘭靜霆,現在找不到她了吧?
一個小時之後,皮皮從車站後門去南街,那裡有幾排密密麻麻的小吃店。找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家聲稱賣狗肉的火鍋館。她花了十塊錢向師傅要了一瓶狗血,又去藥店稱了半斤雄黃,將兩樣護身符放到隨身的小包裡。
長途汽車站離火車站不遠,買不到火車票,皮皮打算坐汽車回家。出了街口,在大雨中等綠燈。
大風將她的傘吹翻過來。雨水劈頭蓋臉地澆了下來,將她淋個六神無主。旁邊有個行人好心地幫她將傘翻過來,她道了謝,再回頭時,就發現街對麵的賀蘭靜霆。
他穿著件純黑的風衣,戴著墨鏡舉著黑傘,領子豎起來,遮住半邊臉。
他的右手拿著根盲杖。可是他的樣子不像一個瞎子,更像一個殺手。
隔著馬路她都能感到波湧而來的殺氣,皮皮緊張地在雨中凝視,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媚珠不是寄走了嗎?怎麼賀蘭靜霆還是能找到她呢?她的身上會不會安裝了電子跟蹤器吧?
或者他其實並沒有找到她,隻是路過這裡?
紅燈在閃,碼錶一點一點地變化。
這條街是去客運站的必經之路。她是過,還是不過?
正在當兒,賀蘭靜霆的頭忽然朝她的方向偏了偏。雖然大雨沖刷了一切痕跡,他還是迅速覺察到了她。皮皮本來打算裝作陌生人和他擦肩而過,又懷疑被他種下的香氣會暴露自己。就在紅燈變綠之際,她果斷轉過頭,疾步向另一條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