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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地嘀咕開了:“哼,瞧她得意個什麼呀,不過是比別人多個有錢的老爸。要不是這樣,就憑她四十一名的能力——腦子那麼笨能當好記者嗎?——早晚要出漏子,看她能發跡多久。”

皮皮急忙辯解:“其實佩佩挺有能力的,隻可惜咱們的中學教育不適合她。”

小倩不接茬,直直地追問:“那你分到晚報,又是走的什麼路子?”

“沒路子,公平競爭。學校推薦了十個學生,麵試、口試有三輪,最後選了我。”皮皮不無驕傲地說。

“還是你有運氣。”小倩、玉敏齊齊地說道。

聚會到了一半,佩佩忽然拉著皮皮出了校門。輾轉地找到一個黑漆漆的宿舍樓,佩佩忽然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對著一樓的玻璃窗扔了進去。

“喂,你幹什麼?”皮皮驚恐了。

“咣當”一聲,窗子破了,她們拔腿就跑,發瘋似地跑到大街上攔住一輛出租,鑽進車裡佩佩尤在大口喘氣:“我恨他!我再也不來C城一中了!”

皮皮抓住她的手,壓低聲線:“你恨誰?”

佩佩雙手握拳,歇斯底裏地叫道:“我恨王老師!我恨C城一中!我恨這幫同學!C城一中毀了我的青春!你呢?你恨不恨?”

驀然間,皮皮陷入茫然:“我……我不知道。”

大約是恨的。

見皮皮半天不發話,汪萱又說:“什麼時候一起去吃個飯,我叫上杜文光,你帶上賀蘭先生?你和他……很熟?”

皮皮連忙搖頭:“對不起,你弄錯了,我不認識賀蘭先生。——我隻是採訪他。”

話音剛落,背後吹來一陣陰風,皮皮一轉身,發現賀蘭靜霆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她的身後。

他還是那樣麵無表情,嘴唇淡淡地抿著,微微勾起一條弧線,似笑非笑。

“皮皮你開玩笑哦,”汪萱看了賀蘭一眼,吃吃地笑了,“這裡人都知道,賀蘭先生從來不接受記者的採訪。當年杜文光想採訪他都沒戲呢。”

“所以我也隻是試試看,”皮皮不冷不熱的答道,“我真的不認識賀蘭先生。”

說罷,她從塑膠袋裡掏出相機,假裝檢查了一下鏡頭,對著前麵的螢幕取了幾個景。又從椅背上取出拍賣目錄,一頁一頁地翻著。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傳過來一個很溫柔的聲音:“皮皮,你想喝點什麼嗎?”

那聲音美如天堂。皮皮禁不住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發現說話的人是賀蘭靜霆,又調節了一下自己的視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吃過早飯了嗎?”他又問了一句,紳士十足的樣子。

皮皮迷惑地看著他,很堤防地想了一下,半晌才答了一句:“沒有……”

“我去給你拿點東西吃,澄汁可以嗎?”賀蘭靜霆俯身下來,在她耳邊輕聲地問。

他的表情倒沒什麼變化,舉手投足之間卻露出一絲親昵。顯然這不是賀蘭靜霆在公共場合的慣有行為,汪萱的雙眼禁不住眯了起來,嘴角輕輕一挑,視線在皮皮的臉上掃了一個來回,莫測地笑了。

皮皮尷尬地點了點頭。

賀蘭靜霆掏出折疊的盲杖,到樓下大廳取澄汁去了。一個工作人員怕他看不見路,連忙尾隨而至。

目瞪口呆之際,又有人拍了拍皮皮的肩,遞給她一張名片:“小姐,我是瑞景升古董專賣公司的方大昌,請問您貴姓?有名片嗎?”

“我姓關。我……我沒有名片。”

“我們公司收藏了不少上品玉器,主要是明清時期的,宋以前的也有一些。關小姐感興趣嗎? 什麼時候帶賀蘭先生一起來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