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省身殿。
年過半百的李祚在趙逢恩的服侍下起身洗漱,今天是半月一次的大朝議,李祚雖打心裏不願意,但也不得不參加。
自從迷上修道煉丹一途,原本一天一次的大朝議就被改成了三天一次,後來是七天,再後來就變成了半月。
李祚發現自己對處理政務上的這些事是越來越不耐煩,所以便在京郊靈泉山選址,建一座別宮。
他都想好了,等顯聖宮建好後,自己就長居於此,安心修道,以求長生,至於政務上那些事,就交給自己兩兒子操心吧。
“眾愛卿平身吧!”在龍椅上坐定,瞅著滿朝文武跪地山呼萬歲,這感覺依然讓他那麼受用。
“啟奏陛下!顯聖宮大體已經修建完畢,再有半月即可竣工!”工部尚書蔡知鑒出班奏報。
“蔡卿有心了,這麼大的工程隻用了半年,不愧為能臣,竣工之後,朕必重賞。”
一聽自己即將心願達成,李祚心情大好。
立於百官之首的太子李從聖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蔡知鑒是他的人。
為了討好父皇,李從聖征調了大量民夫,投入了大量財力,夜以繼日的趕工,這才在半年的時間內建成。
至於死些民工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討父皇歡心,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儲君地位。
“啟奏陛下!臣有本奏!”出班的是禦史大夫鄒存清。
一看是他,李祚頓時覺得頭大如鬥,他一出來,準沒好事,不知道今天又要給自己惹什麼麻煩。
李從聖心裏一緊,他知道鄒存清是安王的人,肯定又是抓到了自己什麼把柄,想要在父皇麵前告自己一狀。
難道是自己私調平山果毅軍參加顯聖宮修建的事?結果鄒存清一開口,就驚掉了他的下巴。
“臣要參太子殿下三大罪狀!”雖說鄒存清有點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思。
可對見慣了雙方互相攻伐的朝臣們來說就有點小兒科了,早就司空見慣了。
“聖兒何罪之有啊?”李祚也早就習慣了,每半個月都要鬧上這麼一出,見怪不怪了。
“其一,臣要參太子勾結外邦,意圖剪除異己!”
“其二,臣要參太子指使邊將,在披甲關受到北魏攻擊時,拒不增援。”
“其三,臣要參太子殘害手足,明知湘王受困披甲關,仍做出這種決定。”
鄒存清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慷慨激昂的,這其中大部分是實話,當然也有水份。
“鄒卿,你可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可不要誣陷太子哥哥。”
要不是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這個二弟策劃的,李從聖一定會感動的涕淚橫流。
“臣所言皆有證據,若有虛言,甘願受罰!”
“那就請鄒大人拿出證據來!”吏部尚書郝處之出班跪倒。
雖說他也清楚這些事跟太子脫不了幹係,可他相信,太子與安王鬥了這麼多年了,也算政治老手了,不可能讓安王抓住關鍵證據。
“鄒卿,你要想好,今天要是拿不出證據,朕可要治你欺君之罪!”
李祚麵色陰沉,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全然不見蹤跡。
這些年太子與安王的爭鬥他都看在眼裏,他也樂見其成,可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些事。。
湘王雖說早早就藩,自己也沒有過於重視他,可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兒子。
當他看見呈遞上來的書信後,他失望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