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老帽?李爾傳雖然不懂是什麼意思,但從嚴靜柔嘴角的鄙夷之態來看,這個詞彙絕不是褒義詞。依著李爾傳的脾氣,本應該立即反擊回去。但是,李爾傳是見過世麵的人,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到海醫附院做醫生,其它的都是小事。此時絕不是鬥脾氣的時候,何況,我和你一個自戀癖鬥什麼氣?
李爾傳沒有理會她,臉上笑容不變,一副謙謙君子的摸樣,使得尚華芳心裏感覺特別滿意。女兒是什麼樣的人,尚華芳心知肚明,從來不和男孩子交往,麵對追求的男孩子,一貫的冷言相譏。如果不是出了現在這麼一出子丟臉的事情,尚華芳還以為女兒一心撲在學習上,才不和男孩子交往的。
既然對這小夥子滿意,尚華芳就要給女兒和小夥子創造單處的機會,同時也想向江童心了解一下小夥子的家庭情況,既然喊你幹姨夫,你自然曉得小夥子的情況。於是站起身來,佯裝生氣的衝女兒嗬斥道:
“你這個丫頭,對待爾傳是什麼態度?爾傳,別和她一樣,江主任,爾傳中午不到你家吃飯了,我和老嚴請客,請你和爾傳到醫院對麵的宏祥酒家坐坐,感謝你們共同為我女兒做了一流的手術。爾傳,你在這兒替我一會,我和江主任有事出去一下。”
江童心臉色發紅,嘿嘿幹笑著跟在尚華芳身後走了出去。病房裏隻剩下站在床前的李爾傳和睡在床上的嚴靜柔,屋裏一時靜了下來。
李爾傳心裏明鏡似的,把一對年輕男女留在一間屋裏,所表達的意思太明顯了。如果病床上的女孩子不是自戀癖,我自然會感謝和她獨處的機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問題是,你一個自戀癖,長得越美越害人。
李爾傳從床前走開,站到窗戶前向樓下四處觀看,醫院大門人來人往,病人如潮一般出出進進,一時感概萬分,回想起了過去。過去走馬江湖,到處講經布道,日子過得自由自在。而今後,將被束縛在這座醫院大樓裏,自己能過得習慣嗎?
嚴夫人一去不回頭,幹姨夫也不見人影,俊秀的小護士花露露倒是在病房門前出現過兩次,並沒有進入病房,衝李爾傳微微一笑之後就走開了。李爾傳心中有數,小丫頭是來勾搭自己的。
病房裏離不開人,嚴靜柔胳膊上打著吊針,尿道裏還插著導尿管,不說看著吊瓶藥水,打完了要喊護士來換吊瓶,尿袋裏尿液滿了也要放到尿盆來。在病房裏等得幹著急,想走又走不開,好在李爾傳能存住氣,並沒有在臉上流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來。
嚴靜柔偶爾放下手中的鏡子看李爾傳一眼,有時候二人四目相撞,李爾傳會平靜地將目光從她臉上轉開,而嚴靜柔也目中無人的把眼光收回來,二人在病房裏一直相處到中午十一點多鍾,竟然沒有互相說過一次話。
單間病房屬於高幹病房,病房裏裝有監控視頻,此時,尚華芳正坐在護士辦公室內看著眼前的電視監控器,心中對李爾傳大為滿意。小夥子真不錯,和女兒單獨相處了近三個小時,自始至終也沒對女兒表露出任何色急的摸樣來。以自己女兒的相貌,任那個小夥子和她同屋相處,都不能不表露出好色搭茬的急色樣來。
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尚華芳今天看走眼了,愣是把一腦子妻妾成群思想的李爾傳看成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小夥子不錯,農村來的大學生,厚道樸實,家裏還有傳承,尤其是品性也好,品性太重要了。尚華芳深受其害,丈夫的品相就太差,屬於老婆基本不用的風流男人。決不能再讓女兒重蹈自己的覆轍,為女兒找丈夫,必須是品性好的男人,這是尚華芳相女婿的前提條件。
直到十一點半鍾,尚華芳才出現在病房門口,她身後跟著兩個前來侍候嚴靜柔的小護士。一進門,尚華芳的臉上就洋溢開笑容,衝著李爾傳笑道:“嗬嗬!爾傳,辛苦你了!走吧,我們去吃飯。”
大掌櫃的夫人那是老板娘,老板娘請自己吃飯,不說自己的工作問題就算是解決了,把梁豔芳捎帶來,或許問題也不大吧?
李爾傳很高興,麵對嚴夫人在臉上拿捏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來,然後微微衝病床上的嚴靜柔說了一聲:“我先去吃飯了!暫時不能陪護你……”
沒等李爾傳說完,嚴靜柔臉麵一板:“自作多情!”
李爾傳沒有忍住脾氣,雖然沒有板臉,笑容依舊,但還是脫口說了一句:“自戀癖!”
尚華芳耳聽自戀癖三個字,猶如當頭一棒,自戀癖,果真像……。我女兒果真像是自戀癖。
尚華芳是內科專家,對於腦科也懂行,曉得自戀癖的最大特點是對異性毫無人情味。當然了,如果自戀癖是有野心的人,她會克製住自己沒有人情味的一麵,在臉上戴上麵具,比如韓國新當選的女總統,她就是標準的戴上麵具的自戀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