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祁門館的人帶我來到了江邊。
天色灰暗,江上鮮少有船隻,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莫公子請--"那人一指邊上的船。
"做什麼?"
"我家主人邀請公子到島上一敘。"
祁滄瑤這人又在搞什麼鬼,大冬天不在家裏待著烤烤火吃吃點心,跑到一個江中小島上聊天。唉,現在在人家地盤上,無奈隻好上了船。
江上寒風刺骨,我不禁緊了緊厚重的棉衣。
小船在江上飄蕩了半個時辰,終於靠了岸。下了船才發現原來島上居然還有三座連在一起的小山峰。山頂上模糊可見亭落的影子。
"主人就在上麵等著公子,請公子自己前去,小人就不送了。"
那人與我道別,竟然搖著船離開了小島。莫非祁滄瑤要和我在這裏決一死戰?就算我贏了最終也隻能困死荒島?
我頂著凜冽的北風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頂。果然前麵的亭子裏站定一人,一身紅衣背對著我,烏黑的長發梳成精致的形狀垂在身後。一切宛若初見。
聽見我的腳步聲,祁滄瑤回身,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我竟是看呆了。那身後茫茫的白雪,遠處模糊的江麵上飛舞的雪花,眼前他燦若豔陽的笑容。忘記了寒冷、忘記了仇恨、忘記了身份,此時此地,天地間一片空白,一抹鮮豔的紅綻放的如冬日翹立的梅,破塵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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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一句充滿挑釁語氣的話打斷了我美好的幻想。我才想起來我麵對的是殺死左冽的祁滄瑤。
"你叫我來幹嗎?"
"你不是早想殺我了麼?今天我就給你個機會,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冷笑一聲,這人還真是不自量力。但是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抹殺。就算他不能正確認識自己,我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殺手就是殺手,不是什麼大俠,為了達到目的,我就要不擇手段。
"你倒是很自信。好,既然如此,我先讓你三招。"
"你讓我?"祁滄瑤鄙夷的看著我,"你就穿著棉衣跟我比?"
我這才意識到,從我來到這裏,祁滄瑤一直隻穿著那件紅色的單薄的長袍。如此天寒地凍,他居然不覺得冷。我不禁皺了皺眉頭,難道說真人不露相?
一甩手,把棉衣扔在一邊,盡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脫下棉衣的一刹那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祁滄瑤不放過我的任何一個細小動作,嗤鼻一笑。我被他笑惱了,跨步上前。
"來吧,既然你都做好死的準備了,我就成全你!"牢記師父"先下手為強"的教導,我運足氣,直擊祁滄瑤的胸口。那裏有傷口,若他閃不開被我打中自然會傷的更嚴重,若他閃的開自然還有下招等著他。
眼前紅色身影一晃,居然瞬間退出幾丈之遠。我翻身跟了上去。我們就在一來二去中卯上了。
祁滄瑤的武功怪異的就和他的人一樣讓人摸不透。好歹我也經曆過一些大場麵,領教過各門各派的武功,可是我就是想不出祁滄瑤使的是哪個門派的功夫。江湖中使用韌練做武器的門派很稀有,而且多是女性。而祁滄瑤舞動的白練明顯是做武器的,與那日在院裏看他舞動有了完全不同的氣勢。白練向長了眼睛,我跳到哪裏就跟到哪裏。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祁滄瑤那麼有自信了。有白練護身,我根本不能靠近他,而我又練的又是拳腳功夫,不近身根本沒有辦法。心中一煩躁不禁亂了腳步,給了祁滄瑤進攻的機會。我連退數步,衣服刮到了堆滿雪的枯枝,劃破了,有鮮紅的血滲出。
我忽然有了主意,伸手折下根粗些的樹枝,看準白練卷動的方向插了進去。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樹枝的插入阻礙了白練的翻動。趁祁滄瑤愣神的時刻,我用腳產起地上一堆雪,頓時眼前白乎乎一片,我想就是這個時候了,快步上前,身後雪已落定,祁滄瑤近在眼前。
掌已經掛著風打了出去,我卻看見祁滄瑤臉上沒有驚訝的神情,反而泛起了淡淡的笑容。我心下一驚,手上的力道不禁減去大半。正在此時,身後一聲大嚇。
"不準傷了他!"
我和祁滄瑤同時為之一震。祁滄瑤的臉上頓時沒有了笑容,連血色都一下退去。他怔怔的看著我身後的某處,那個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而我的掌已經落在了他的胸口,隻一下,祁滄瑤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我驚慌失措的回頭張望,隻看見尉遲修煥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看著被我打出去的祁滄瑤。
再看祁滄瑤,他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左手捂著胸口,有血從嘴角溢出。那一掌縱然我減了內力,但用的卻是最厲害的招數,比起那日的風雷掌不知強了多少倍。祁滄瑤顯然情況不妙,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