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了。

人生,嚐過一會痛快淋漓的風景,寫過一篇杜鵑啼血的文章,錯過一個賞心悅目的人,也就足夠了。

那些深深淺淺愛過你的痕跡,我們和幸福一起痛和憂傷一起明媚和青春一起原諒和真愛一起離開。

三毛說過,愛情是什麼?愛情是禪,不能說,一說就是錯。

所以,我居然也是到了時至今日才明白,那些淡如流水的過往,也可以失去的如此刻骨銘心。

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他了。

爸媽並沒有因為我很久沒有出現在這個家裏的緣故,而良心發現的在家陪陪我這個獨生子,依舊非常哈皮的把我和行李一起扔在家裏之後,繼續享受他們的二人世界。

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我,在這個天塌地陷的時刻。

然而我卻流不出一滴淚,隻是眼前一片黑暗,我想做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能幹什麼,我希望能出現個什麼人救救我,卻不知道那個人能是誰。

突然有隻手大力的推了我一下,順便揪著我看向他,“我靠,你小子回來連個信兒都沒有,在家準備裝死啊?”

然而我甚至空白到連眼前這張無比熟悉的臉的名字都叫不出來,隻是茫然的回答,“Santos死了。”

“你說什麼?”他顯然沒有聽清我想喃喃自語一樣的話,轉過頭去看屏幕上的新聞,“這都什麼玩意兒?”

“他死了!”我提高了聲音,覺得異常的煩躁不安。

“搞鬼啊,這不是還沒死麼,你跟他哪來那麼多深仇大恨啊?”

這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我能聽到自己的笑聲,卻還能感覺到蜿蜒而下的熱淚。

他還活著,真是世界上一種無法比擬的美好。

“喂,到底怎麼回事?”

我這才想起來身邊還有一個人,並且成功記起確實有這麼個家夥,對我家比他自己家還有熟門熟路。

“就是這麼回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這次的事情基本已經等於曝光了,對於某些事件,隻要這孩子知道就等於我的父母知道了,就好像隻要我知道,就等於他的父母知道了一樣。

我跟安若蘇就是這樣互相掐大的,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還能好的像換帖的兄弟一樣。

“那個時候你好像沒打算玩真的嘛……”他皺了皺眉頭,“你打算怎麼跟家裏交代?還是就趁這個機會斷了?”

“還用得著我交代,你不就替我交代了?”真的想攤牌了,雖然是抱著玩玩而已的心開始,不過結局卻沒有我想想中的灑脫。

“老子是那種出賣兄弟的人麼?”他狠狠的敲了敲我的腦袋。

“每次給我致命打擊的都他媽是你!”雖然每次出了事肯站在我身邊的也隻有你。

“&¥%……*&%”

很經典的國罵,在這方麵我一直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總是能麵不改色甚至是麵帶微笑的蹦出一大堆連潑婦都自歎弗如的內容,甚至讓人覺得這是一種藝術享受。

怎麼說他有那樣一張可以顛倒眾生的臉,外加十分稱職的那種紈絝子弟的家底,最關鍵的是,除了在我麵前之外,他對誰都是那樣的彬彬有禮。

簡而言之,他是我一個人的流氓……

終於罵夠了的某人,非常瀟灑的坐到我的桌子上,一臉鄙視的俯視我,“少岔開話題,到底打算怎麼辦?”

“等他脫離危險期再想別的事情吧。”我轉過頭看著電腦屏幕發呆。

“我靠,這種家裏錢多的可以燒的人,想死都死不了。”他把腳踩在我腿上,“他要是死了我請你吃兩頓飯。”

“……喂……”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這種說話方式的人能博得那麼多男女老少的喜愛。

“淡定一點兒,我這是在安慰你。”他再次伸手敲了敲我的頭,順便踢了我一腳,“去給哥倒杯水去。”

“憑什麼啊?”丫挺的出入我家如入無人之境不說,還整天把我當下人使喚。

“就憑你眉毛底下那兩個漏風眼看漏的東西被我發現了,”他繼續坐在桌子上得瑟,“你說說你,從小就不精細,以後你讓我怎麼放心啊。”

“滾!”

不過,倒真的希望這孩子的話能夠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