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棲雲無精打采地問:“沒事提起他做什麼?”

她反應過來,有些氣惱地數落長清淥水:“你們在想什麼,把我想做一個望夫石嗎?我何曾是那樣的人?”

長清好和淥水互相望望,說道:“那……既然不是想世子,姑娘何不幹脆順了老爺和夫人的意,嫁給荀公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安棲雲吊起眉梢:“這又是說的什麼話!我畢竟……我畢竟已經和趙斂拜過堂、成過親的啊!”

長清和淥水看著安棲雲這回答,心中更加擔心了。

安棲雲擺擺手,讓長清和淥水下去。看著她們姑娘又要無所事事的虛度一個下午,長清提議:“姑娘去騎馬吧?”

安棲雲搖頭:“怪累的。”

“那……姑娘邀一些小姐們一起過來玩吧,比如從前姑娘很喜歡的周主薄家的閨女周芩燕,還有……”淥水興致勃勃地說著,卻被安棲雲打斷了:“請來請去,太麻煩了點。”

長清和淥水對視一眼,歎了口氣。

安棲雲倦懶地半躺在美人榻上,過了一會兒,淥水又興衝衝地回來了,安棲雲無奈扶額:“我說了,我不想動彈。”

淥水說:“姑娘打起精神啊,你的信鴿來了!”

安棲雲果然坐了起來。

現在在江陵,安棲雲的煩心事除了她和荀樂遊的婚約外,就是崔知仕。

因為對婚約這件事沒有了辦法,她隻能消極抵抗,而對崔知仕,她卻萬萬不能放鬆。

前世,就是崔知仕設計,在亳州攻打過來時,讓她的弟弟安棲洲去守要塞郢信城,接過落了個城破人亡的下場。

聽到崔知仕和崔知意通信的信鴿過來了,她馬上說道:“快快快拿給我。”

自從安棲雲回到江陵之後,她常常以崔知意的名義和崔知仕通信。她和崔知意親密相處過了一世,加上這一世的刻意了解,對崔知意的筆跡學了又八九分相似,與崔知仕通信這麼久,也沒有讓他發現端倪。

現在,崔知仕還以為崔知意被現在燕王府,回不了家。

安棲雲從鴿子腿上拿下了信卷,展開一看,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隻是崔知仕問崔知意的近況。

安棲雲簡單寫了兩筆,交代一切都好,就交給了長清,囑咐道:“過一兩個月後,再把鴿子放走。”

她把長清和淥水打發出去,在榻上小憩了一會兒,不知道睡了多久,聽見外間模模糊糊的聲音不絕於耳,她的腦子跟著這模糊的聲音混沌了很久,然後慢慢清醒。

窗戶外頭,長清捧著手中的紙條,像是捧著燙手的山芋。上麵簡單又潦草地寫著幾個字,顯然是匆匆寫就。

“木槿山坡,靜候佳音。”

淥水問她:“你沒看錯?真的是陸大人?”

長清說:“我怎麼可能看錯。”

淥水很害怕地說:“不會是……那位公子來了吧?他來江陵,可是找死?”

長清思索了一刻,說:“我並沒有看到,那位公子,也許是陸大人奉命過來的。那位公子,怎麼可能來江陵?”她聲音壓低了說,“通緝令可是貼了滿城,他不要命了嗎?”

安棲雲這個時候才清醒過來,耳邊嗡嗡的聲音終於變得清晰可辨。

她聽見長清在外麵說:“這東西要不要給姑娘呢?”

淥水說:“還是不要了吧,給姑娘看見了,她又該想到婚約,然後悶悶不樂好多天。”

長清說:“可是,姑娘不知道的話,公子會在外頭等,這麼冷的天,多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