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睡得天昏地暗,玫瑰把他搖醒,眼前仍舊是黑漆漆一團麻。玫瑰捺開燈,眼前一片慘白,晃得子君要瞎,子君本能的伸手去遮。玫瑰將他的手從臉上撥開,把筆記本擺在他眼前,指著網頁上的大字報教他趕緊看――汶川大地震!子君這才想起白天吃飯時搖晃的那麼幾下,原來是汶川地震波及來的餘威。第二天,汶川大地震的噩耗迅速占領各大媒體頭版頭條,地震現場的慘烈鋪天蓋地蠻橫的席卷了視聽感官,玫瑰臨時改換旅遊路線,撥電話教子君幫助訂飛四川的機票。子君正撥著鼠標瀏覽汶川地震的即時現場,一支泥混血風幹了的手臂,一個樓板層下麵絕望的眼神,一具挖出來麵目全非的屍體......看得他鼻子一酸,像嗆到了醬油炒菜的辛辣,眼睛蒙上一層憫人淚。玫瑰之前講準備北上北京,他突然改了行程,子君腦子一轉便了然。他馬上打電話給航空公司,最近一班飛四川的飛機下午兩點半,他毫不猶豫訂了兩張去成都的票。說走就走,是人生最華美的奢侈,也是最燦爛的自由。等玫瑰回來,兩人慌慌張張收拾行李,子君匆忙無意中翻出祖父遺囑下的“編年考”編本,像在迷魂湯裏遊了一圈又找到了岸,新歡永遠是歡,舊愛始終是愛。他仔細藏在皮包夾層裏,一包裹進皮箱裏。急急忙忙下樓交鑰匙退了房間,托付旅館的侍應往蘭家傳了一個空支票的口信,緊緊匆匆打車到機場,提包上機飛成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