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琪的堅持之下,易一搬去了四姐弟家。
安琪的理由很簡單:失散的弟弟找回來了,一家人當然要團聚。易一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也無可奈何,首先是他不敢違抗安琪,其次他也沒有選擇——雖然選擇了原諒陶白,但兩人之間畢竟隔著父母的血仇,再要住在一起,難免紮眼和尷尬。所以易一隻能把包袱一卷,愁眉苦臉地住進了安琪家裏。
安琪給他收拾了一間超級精致的臥室,從家具到擺設,無一不見用心。易一覺得很滿意,同時開始在心裏對安琪改觀——這個姐姐厲害是厲害了點,對家人卻是很好的,而且姐姐照管起家務事來就是比哥哥強,三下五除二就幫他把行李歸置好了,一點兒心都不用他操。
收拾完東西,易一走下樓,唐令和安逸正在客廳的沙發上葛優癱。易一也加入了他們。
作為新室友,易一和原住民呆在一起,感覺有點尷尬,好像侵入了人家的地盤似的,於是沒話找話:“安逸師兄,那天你們被我困在地底下,後來是怎麼出來的?”
“我當然有辦法啦!”安逸洋洋得意,“你以為在一個隻有土的地方,就是你的主場啦?我就隻能束手就擒?”
“安逸師兄。”易一湊過去陪笑臉,“我知道錯了,那時候不是立場不同嗎?現在咱們已經化敵為友了,你就跟我說說唄,那裏什麼植物都沒有,你是怎麼弄出那些藤蔓的?”
“那還用說?”安逸輕哼,“藤蔓總不可能憑空生出來,馭木也需要有種子啊。”
“難道你隨身攜帶種子?”易一震驚。
“這是我救命的東西,就算隨身攜帶,又有什麼奇怪?”安逸瞥他一眼,“再說了,我又哪裏用得著自己帶?風裏、水裏、土裏……有哪個地方是絕對沒有種子的?就算是已經枯萎了,或者還沒有來得及發芽,但生機始終都在。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原來如此。”易一恍然大悟。
“對了,我也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安逸看著易一,“陶白是什麼時候告訴你,夏叔叔是被我們的父母害死的?他又是怎麼跟你說的?”
“就是在我十六歲生日的那一天。我回到家以後,突然感覺身體有些異樣,然後天賦就覺醒了,然後他就告訴了我父母的事。”易一撇撇嘴,“他說,因為我們家擁有馭土的能力,所以我父親被安排去抗洪救災。結果洪水決堤,死了很多人,幾位叔伯認為我父親辦事不力,把他處死了,我母親也自殺了。生日以後我不是請了幾天假嗎?其實根本不是生病,是聽了他的話,情緒很不穩定,沒有辦法去公司訓練。”
“啊?”安逸很驚訝,“這麼說,原來你不是夏宇,是夏大禹了?真是失敬,失敬。”
“夏大禹?什麼意思?”易一皺眉。
“治水不利被處死的,那不是鯀嗎?”唐令在一邊壞笑,“你是鯀的兒子,可不就是大禹?這種謊話你都信,我真是服了你。”
唐令說著,和安逸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易一又羞又窘,臉都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