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1 / 3)

訝地看著徐正雨,當時徐正雨還沒明白是怎麼了,後來他才知道,當時他看見的,正是著名的歎息橋。夢裏的吟遊詩人原來是船夫之間互相打招呼的聲音,徐正雨甩了甩腦袋,看見了身邊經過的一家琉璃器皿店。

“請等等!我想去這裏看看。”

店裏的東西都很精致,各種顏色各種造型,剔透的光澤,並不十分閃耀,卻在古舊的架子上散發著幽光。老板告訴徐正雨,這裏可以自己動手做造型,顧客隻要出材料費,成品就歸顧客了,當然,你也可以請這裏的師傅為你打造想要的飾品。

徐正雨看著匠人們熟練的彎曲著烤化後粘稠的彩色玻璃,栩栩如生的,抽象的,別致的,精美的,這些讚美之詞在這裏毫不為過。不過徐正雨還是決定親自動手來完成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很滿意自己的作品,讓人小心翼翼地包裝好,放進了口袋裏。那些匠人們讚歎地評價說,這是件充滿愛意的作品。徐正雨心裏滑過一絲奇異的暖流。

非洲蒼茫的荒原上,徐正雨和途中結識的一支瑞典考察隊伍同行。他對動物研究或是環境考察之類的東西並不感興趣,隻是純粹地想來草原近距離地看看那些最原始的野性。而跟著考察隊伍會比較安全,他們有齊全的裝備和豐富的知識。

白天跋涉,晚上露宿,行程中的對話不多,那些科學家和研究者之間也隻有偶爾的交談,大多是時候他們是各自忙著各自的工作。徐正雨坐在最後一輛吉普車上,靜靜地看著遠處成群結隊的動物們。野象發出的聲音很大,尤其是當一大批野象把鼻子衝著天空出氣時。徐正雨看見人們眼中興奮的光芒,他們跟上了象群,議論紛紛,喜形於色。悄悄跟著象群拍攝了沒多久,一陣槍聲霎那間回蕩在寬廣的土地上。

偷獵者發現了考察隊伍,匆匆逃走了。母象垂死的眼神刺痛了徐正雨的眼睛。他從來都是信奉弱肉強食的生存原則,但此刻他卻有了同情和悲憫,他發現原來生命是如此脆弱,隨時隨地,都會消失。令所有人驚奇的是,那些活著的大象並沒有離開,而是默默地繞著倒下的母象屍體轉著圈,緩慢而莊重,像是某種儀式。然後它們發出了強烈的悲鳴,此起彼伏。有些科研者流下了眼淚,他們把這些都記錄了下來。徐正雨怔怔地看著眼前那不可思議的場景,胃裏一陣翻騰。

那天晚上,徐正雨在狹小的帳篷裏輾轉反側。他本來就不習慣睡在這種簡陋的環境裏,此刻他腦子裏不斷浮現出那隻母象漆黑的圓溜溜的眼睛,還有那些大象圍繞屍體所進行的被那些瑞典科學家暫時稱為“祭祀”的畫麵,他發現即使是在最原始的地方,再野性的生命,都會有感情的羈絆。

徐正雨爬出了帳子,靠在篝火旁的大樹下,他掏出衣服口袋裏的那個小東西,捏在手心裏把玩著,兩眼盯著火苗發呆,頭跟著疼了起來。

“嘿,你看起來不太舒服,喝杯熱水吧。”一個年輕的女學者走了過來,遞給徐正雨一個鐵質的茶杯,“這裏的氣候很幹燥,而且晚上的風很大,氣溫降得也快。記得多喝點水,晚上早點睡,你穿得這麼少一直坐在這兒會著涼的。”

徐正雨微笑著接過了茶杯,“謝謝。”

女人突然臉紅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回走去,她的幾個在場的同事們似乎開起了她的玩笑,女人回過頭看了看徐正雨,靦腆地笑了。

風漸漸大了起來,帶著一股狂野的氣勢,刮在臉上有些發疼。徐正雨鑽回了帳篷,頭疼得有些厲害,他不得不翻出藥片兒吞下去。低頭繼續看著手心裏的東西,眼神再次變得迷離起來。徐正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早晨,那個女學者叫醒了他,於是他收拾東西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