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2)

他還有補救的機會。隻要將人頭砍下。但他卻是挽起了衣袖,撕起袖口,開始為他上藥、止血、包紮。已經無法形容的蠢,他卻仍是甘之如飴,神情是連自己也毫無所覺的似水柔情。

直到,他口中喃喃不斷喊喚一個人的名。「無垢…無垢…」

他停下了手,恨意似又再度被勾起。難忍妒火煎熬,忿忿不平的故意刮弄他的傷口,疼的他停了喊喚,慢慢張開了眼。

隱約模糊的身影,慢慢清晰的倒映,羽人非獍看清來人後,忍著痛楚,緩緩起身。「你不該救我。」

是早知道他的性子,卻還是免不了受傷。壓下那情緒作祟,向日斜再度武裝冷漠,說著違心之論。「救你是為親手殺你。」

羽人非獍聽了,卻笑了。無謂的。「何必麻煩,你現在就可動手。」

別過身。「趁人之危,勝之不武。」老套的說詞,卻難掩推託的意味。

說出這般的蠢的藉口時,向日斜自己都覺得可笑,可以預期羽人非獍的嗤笑聲,卻遲遲未聞。然而,毫無預期的,卻是久違的暱喊。

「向晚。」曾經的小名。他以為他早忘了,卻在此時又聽見了曾經。「你渴望解脫嗎?」羽人非獍的麵容有著倦怠、有著疲憊。

他望著便明白他又想起那個雪白的人,不禁妒意又起,難以遏止嘲諷的念頭。「救贖不得,便渴望解脫嗎?」

聞言,羽人非獍不禁笑了,按壓上自己的心口,閉上眼緩緩說了。「我的心曾給過你一次,就不可能再給第二次…」

一怔。他知道…自己仍……所以才替自己問了。

那是他向來不言而喻的溫柔,不表態的常讓他漠視珍惜,直到失去了、決裂了,他愛極反恨了,卻明白再也挽回不了。

『日斜似晚。』曾經的擁抱在耳畔傾訴。『你是我暗夜的光…』輕喃,無限情深,『……向晚。』

曾深愛過的。名。

愛缺。三十三

頭痛欲裂。

當他能睜眼時,這四字是他唯一的感覺。難掩四肢無力的沈重,他努力回想,卻教周遭的陌生轉移了注意。

這裡是…?正思索自己身在何處之時。白無垢就見一人走來,說不上相識,卻已有一麵之緣。「月不全孤獨缺…?」

朦朦朧朧,逐漸顯影的正是一張滄桑卻又充滿帥勁、痞味十足的老者麵孔。銀灰長髮一甩,劈頭就是一句毫不客氣的嘲弄,「唷,我說年輕人酒量這麼差,怎麼跟人拚輸贏。」大搖大擺走到床側,將人扶起,假意搖頭嘆息,「小心被人賣了還傻傻替人數鈔票。」

白無垢正想開口說話,卻突覺一陣頭暈目眩。當日孤獨缺在羽人非獍離開後找上門,說他決定約改天相殺,多留一點時間讓他和他的徒弟相處。臨走,還替自己倒了一杯祝賀酒,說是慶祝他的徒弟終於有人要。

那時。他記得明明隻淺酌一杯,不可能會醉到不省人事。現在暗暗想來,當時的孤獨缺必是在酒中下藥,他卻一時大意竟無防備。

不動聲色的暗蓄真氣,卻發現怎也使不上勁的同時,身旁的孤獨缺倒笑了。「沒用的,解藥不給你,就算你提氣提了十天半個月也還是一樣。」

被看穿了意圖,白無垢反倒更沈著下來。淡淡的口吻,不慍不火的詢問,「你目的為何?」

這等反應,看進孤獨缺眼底,卻難掩一抹激賞,痞痞一笑便說了。「殺人啊。」驀地,抬起白無垢的下顎,輕佻至極將那張絕色湊近自己的眼前,放肆的目光來回搜索,不由發出了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