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步青,你可還認得朕?”
無人答話。獄卒撿了根竹棍,穿過鐵柵捅過去,背影仍是無動於衷:“是不是睡死過去了?”
“好,你不答也沒關係。朕自己去找,朕就算是把整個琅邪城翻過來,也要找到知痕。!”話決絕,尾音哽咽,可惜淩步青沒聽見,他已經不等平恩說完就咆哮著站起來:“你找他做什麼?!你害他還不夠慘嗎?!”⑧思⑧兔⑧網⑧
“啪!啪!啪!”獄卒開開門,幾個人衝上去,各自惡狠狠的送了淩步青一巴掌,打的他眼前發黑,搖搖晃晃,掙紮著挺了一會還是栽倒在地。
“你們退下!”平恩揮手遣走了外人,俯首湊近,盡可能語氣放輕,“他呢?”
“呸,”淩步青毫不客氣啐了一口血沫在平恩臉上,“你不配知道!”
“啪!”這次是平恩的巴掌拍過來,雖然有意收了幾成功力,但仍打的虯髯客一陣目眩頭暈,“他在哪裏?”
平恩已經完全脫了當初溫雅淡定的模樣,夜明珠慘白光照在他全冷的麵孔上,像是索命無常,不過,淩步青被他一巴掌扇的迷迷糊糊,怎麼也看不清,隻肯咬緊牙關說不知道。
他的確是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知痕失蹤到現在短短半日工夫,平恩為何好似憔悴了十年;
他不知道知痕未能成藥,究竟是平恩舍不得了,還是病人自己好了;
他不知道興衝衝來找知痕,被擋在門口,還被守門的侍衛足足笑話了幾天,笑話他與皇上,還有什麼依然公主一樣,都中了名為‘知痕’的毒;
他不知道,京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不是知痕的傾城愛戀,而是絕代風華,專寵後宮,蠱惑君王,夜夜笙歌;
他不知道為何先有的知痕,後有的宰相之女,旁人卻說是知痕搶了皇帝;
他不知道,為何帶著小青,不甘心的幾日幾夜守候,等來的卻是翻牆逃脫,遍體鱗傷,狼狽不堪,九死一生的知痕;
他不知道之前知痕所說的君王歡喜即是大禍臨頭的道理;
他不知道知痕為何寧可被小青馱走,也不願讓自己背著同行;
他不知道知痕眼裏為何沒有了當年逗弄小青時的純然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濃的化不開的哀愁。
不知過了多久,淩步青已經聽不到旁人的響動,想必是走遠了。反正再問,他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幾個獄卒還等著看好戲,結果皇帝問了個開頭,就悻悻然的返回了。別說用刑,連逼供都沒有。幾個獄卒麵麵相覷,這是他們見過最沒意思的問話,皇帝到底是年輕。若是宰相大人來,哼,隻怕淩步青三頭六臂也撐不到一刻鍾就跪地求饒。
“宰相大人到底要咱們一步不落的跟著皇上做什麼呢?”獄卒甲問。
“哪個知道?我隻記得宰相大人說,皇上見過那人後,那人就該死了。”獄卒乙道。
“?”獄卒丙一拍腦袋,恍悟道,“他還活著呢!萬歲沒殺他!咱們可怎麼跟宰相大人交差?!”
獄卒丁冷笑三聲,抽出佩刀,明晃晃的刺眼:“再簡單不過。”
與此同時,癡癡皇帝早奔了城中,大街小巷,無頭蒼蠅般的亂轉,絲毫不忌身上龍袍惹眼。既然淩步青緊咬牙關,不給他指點;既然宰相大人兵權在握,不借他一兵一卒,便隻能如此,抱掘地三尺的決意,單打獨鬥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