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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風輕輕的吹進了一座精致而華美的閣樓,也帶出了裏麵一個恭敬的聲音:“少爺,梅影山的梅花落了,何不去走走?”說話的是池憂潞的管家王伯,一個已經掌管了整個池氏家族三十年的老人。
池憂潞正慵懶地躺在軟塌上,看著慈祥的王伯,實在無法拒絕,眯起雙眸微笑道:“好啊,一年難得看一次梅影山的美景呢!”他微微轉過頭喚站在自己身後的近身護衛,“池甯!”
一個長相平凡的青年微微點頭走過來,輕輕的摟過池憂潞,將他抱起。
去梅影山的路上,池憂潞躺在池氏的工匠們特製的軟塌上,一臉十分享受的表情。輕柔的風吹過,帶來了遠處一縷嗚咽的簫聲。
“好美的簫聲,但太過悲涼了呢!” 池憂潞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正山道行遠,便喚池甯。自小相伴的池甯直接抱起他往簫聲來處飛去
料峭春寒,風起無緒,落英繽紛如雪,漫了一天一地,梅樹下一個白色的寂寞的身影。一曲梅花三弄,一弄未終便著實無法繼續,簫音倏然而止。
雲霄,雲霄,想我蘇水紋自詡風流,竟也過不了情關。一念之差,一世清觴。
“知音永絕琴台荒,花無顏色枕鴛涼。弦斷簫懶難為繼,此恨悠悠與天長。”去年此地,你我二人合奏,是何等相契。如今斷弦難續,便毀了這瀟湘紫竹又如何,那銘詩早已刻進心底去了。此生既已無望,便冀於來世,從此真正遊戲人間,放了自己罷。
白衣人喃喃語罷,將手中竹簫掛在梅枝上,決然離去。
待池甯抱著池憂潞尋來,隻見一抹寂寞白影消失在梅花林深處,一支竹簫孤零零地掛在梅枝上,隨風輕晃。池甯將池憂潞輕輕放下。池憂潞伸手摘下那支竹簫,輕輕的撫上。
其簫無穗,呈紫褐色,圓潤光亮,上有淺色淚斑,上刻小篆。“長恨春宵短,隔牆未盡歡。但得知音者,攜手上琴台。棄置花柳色,豈必羨枕鴛。弄簫與弦悅,天地同此悠。”落款“雲水”。
“瀟湘紫竹”,池憂潞淡淡一笑道,“這銘詩平仄不通,意蘊倒真。剛才那陣簫聲那麼淒慘,看來是一個癡人呢!”語帶傲慢譏諷。
“池甯,我們回去吧!你去準備下,此次拍賣會,文舒他們該從西域帶來很多名品吧!”池憂潞往那早已抬到自己身處的精致軟塌上一躺,複眯起那倍顯慵懶的雙眸。
池府做為全國首富,在臨安的名望更是無兩,而如今隻有21歲的池府少爺無可非議地成為集名聲與財富於一身的風華人物。
今日池府放出消息,一年一屆的池氏拍賣會即將舉辦。全國各地不管是官家還是富家商賈都不遠千裏而至,為的便是那即使在帝王家也難有的奇珍異寶。
“真的要把這把破簫放到拍賣會上?”池府的賬房陸榮看著少爺手中不知從哪撿來的竹簫問道。
“破簫?正宗的瀟湘紫竹,你居然說是破簫?陸榮,是不是當賬房閑得太久了?不如,回櫃台上替替小四的班?”聲音很淡,很淡,就像在歎息一般,但聽在陸榮的耳裏,卻好比天雷一般。因為隻要稍微了解一點自家的人都知道,少爺的語氣越平緩,敲的警鍾就越響。
“少爺,我....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標價。”陸榮慌慌張張的道。
“等等,標多少?”
“五~五十~伍佰兩~~~”陸榮看著池憂潞的眼色戰戰兢兢地報價。
“恩,陸榮,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犯錯,好好安排這次的拍賣會,下去吧。”
“是。”恭敬地答應著,陸榮心下嘀咕,再好的瀟湘紫竹簫也不至於高至百兩,除非有什麼來曆~ 必是如此了。
蘇水紋下了梅影山,牽馬進臨安城。雖年關剛過,楊柳未青,十裏商鋪都已早早開業,迎來送往,招牌門麵擦拭一新,酒旗迎風招展,繁華更甚。
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其間多是富貴人家的車馬。蘇水紋走了幾家大客棧,天字一號房卻都被定下了,原來竟趕上了牡丹庭的拍賣會。池府拍賣行平日裏多是私下拍買,隻給熟識的大戶下帖,這一場卻是一年一次的例會,聲勢浩大。
在街尾悅來客棧找了一間天字二號房,蘇水紋便往臨安城裏、青冥堂分堂旗下的的吉祥茶館去。因其在牡丹庭對樓,既可細品西湖龍井,亦可順便湊湊熱鬧。 二樓包廂都大開著雕窗,分明滿座,蘇水紋隻好上到三樓雅座。
清幽茶香中聽得對樓一陣金鑼聲,對樓牡丹庭有人將寫著拍賣物件底價的名牌板一塊一塊全都掛了出來。
忽聽得起了一陣喧嘩:“謔~伍佰兩?!什麼竹簫起價如此之高,鑲金嵌玉了不成??”
“莫不是帝子仙姬賞玩過??”
“或許是一樣兵器也不一定?”
蘇水紋無心斜眼看去,卻不由仔細起來,中間那塊分明寫的是:瀟湘紫竹簫, 雲水,伍佰兩(白銀)。莫非,這世上有兩支雲水不成? 蘇心下猶疑,於是下樓往對麵去打聽。
“掌櫃的,請問剛掛上去的瀟湘紫竹簫是什麼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