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討好,李然假意一笑,挑眉冷哼一聲,施施然開口說道:“怎麼?我有說過自己在生氣?”

這還不叫生氣?

江訣額間一青,對方擺明了是在為剛才的事徒生不快,他又怎麼看不出來?

他走過去,一麵試探著坐到對方身邊,一麵示意一幹人等出去,等內室隻剩下他二人,正欲開口解釋,隻見李然一麵優哉遊哉地喝著茶水,一麵淡淡說道:“你應該早點到,才不會錯過那些女人的抱怨……”

江訣歉然地摟了摟他的肩,幽幽回道:“朕都知道,也正因為此,朕才下了禁令,杜絕任何人前來鳳宮叨擾。”

當然,鳳宮的大門自然可以攔下不少人,但禦花園卻是沒有門禁的。

“這麼說來,你是早就知道她們有什麼抱怨了?”

李然一手撐額,眯眼望著身旁那人,江訣臉上一訕,猶豫片刻,反問道:“她們是如何跟你說的?”

聽他如此問來,李然隻笑著撇了撇嘴,不答反問:“怎麼,你很想知道嗎?”

他一說完,便眼帶深意地朝對方望了過去,江訣被他看得一陣尷尬,陪笑著說道:“你若想知道實情,直接問朕便是,不必理會那些流言蜚語。”

“行啊,那你倒是說說看……”

江訣顯然不曾料到對方真會刨根問底,暗自深思片刻,正欲解釋,李然已經自己接了話:“王覺年既然為國捐軀了,那麼於情於理,對於他唯一的女兒,你這個做皇帝的自然要多加恩寵,否則不是讓功臣們寒心了?”

“更何況,王家到底是氏族大家,就算死了一個王覺年,可他的家族勢力還在,也不能不讓你小覷,對嗎?”

他這話算是說到重點了,雖說王覺年沒死是實情,但一來江訣早已公布了他戰死沙場的消息,二來為了穩定軍心,也不得不篡改實情,說到底,若是連他這樣的兩朝老將都能陣前叛國,那對於視此人如同神佛的北燁軍來說,上將軍叛國的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一旦軍中生變,定然有損北燁根基。更何況,王覺年在軍中積威甚重,倘若讓其嫡係知曉了此人已投降西平的消息而生事叛亂,多少能讓江訣頭痛不已。

所以,那位王美人作為王覺年的女兒,自然得代替他的父親,享盡這無上的榮寵和聖恩。

當然,李然不知道的是,江訣之所以會這麼做,多少也是想轉移後宮女子的注意。

自古以來,恩寵便與福禍二字不離,江訣從小在深宮長大,看盡內間的各種明爭暗鬥,怎麼會不明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

更何況,李然如今還懷了他的骨血,如此就更得小心謹慎了,縱使其他人不需要多加防範,可有一個人他卻不得不防,她既然敢毒殺李然一次,就難保沒有第二次或第三次?

當然,需要江訣擔心還不止這事,隻因近來民間紛紛傳出謠言,稱北燁男後乃是鳳凰之身,已育龍嗣,而那位東宮太子,也確係其嫡親血脈。

此消息一出,自然在北燁上下引起一陣喧嘩,街頭巷尾傳唱著討論的自然是那個以鳳凰之身孕嗣的男後,而朝堂內無非又是一輪血統純正之爭,其中牽扯的大抵都是氏族間的利益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