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怎樣叫就怎樣叫!”蔡飛卿倒是氣壯得很,“況且……”

“況且……你最好不要再說又忘記我的名字……我叫孟缺!”

蔡飛卿吃了一驚,像是頭一次聽說這名字,“啊,孟缺是個好名字……”

孟缺笑吟吟地,以扇掩口,“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

蔡飛卿不置可否,轉而手指向了孟缺之前用過的茶盞,月白釉的茶盞燒製成了月牙狀,瓷質如膏似脂,細細的銀色斑紋攀繞在茶盞外壁,讓人感覺那就是月宮裏的桂樹……

“啊!這是我的傑作……”孟缺揚起了眉毛,得意洋洋。

“不……”蔡飛卿霸道地打斷,“我想問這是什麼茶?”

“嗯?”孟缺一怔,“這個茶……”誰知二次被打斷,並且這次還丟掉了一直是他在坐的紅木椅。

蔡飛卿坐下來伸了個懶腰,說道:“其實今天也有人請我去喝茶,隻是宋家姐弟的人品和茶品都不是一般的差,好賴我還專門挑了個茶桌送去,不過那茶桌在我走時都快變成菜板了,真是掃興……”

孟缺一時不知該接什麼話,即便有人掃走了蔡飛卿的興致,她一樣還有辦法再把興致掃回來……這樣沒精神的蔡飛卿真是少見。

蔡飛卿也不再說話,隻是凝注著小莫回家的方向,許久,淡淡地叫了一聲,“孟缺……”

“嗯?”

如此平淡的語聲與這條熱鬧的街的氛圍太不搭調,這兩人擺明了都不屬於這條街,但就像很多其他不能改變的事實一樣,他們就待在這條街上。

“老莫是在你上次離開洛陽之前得的病,”蔡飛卿緩緩地道,“現在卻是整整三個月了呀。”

孟缺心神一震,她為此事這樣沒有精神整整三個月了麼!還是說,老莫的病讓她想到了什麼?少頃,才問:“還——沒查出病因?”

蔡飛卿搖頭,長長吐出一口氣,“真是好奇怪呀。”

孟缺又說:“我前日去看他,他精神卻很好。”

蔡飛卿輕輕打開了折扇,扇麵上空白一片,“所以說好奇怪,好的時候很好,壞的時候卻是不能再壞……”

孟缺詫異,“不能再壞就是說老莫隨時……”

蔡飛卿白了他一眼,“我不許……”隨即搖搖頭,“可我的確沒有辦法,虧得我家差不多就是開藥鋪的……”

孟缺默然,“隻有生死不由人……”

“哢!”頭上又挨一記重敲,蔡飛卿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孟缺麵前了。孟缺大奇,坐著被敲很正常,可站著的話,自己明明高出蔡飛卿一頭還多,他是怎樣被敲中的呢?

“幾日不見,你講話怎麼像個老頭子!什麼‘死’啊‘死’的,統統不許再講!”蔡飛卿的扇子已經指向孟缺的鼻尖,另一隻手卻拍著胸脯說,“我不會讓我身邊的人死去,我要讓他們都好好的活。”孟缺心有所動,卻是一陣難過,這些話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由她口中說出,她明明隻是個少女。

“你不要擺一張臭臉,”蔡飛卿突然又眨著眼睛,笑語嫣然,“你知不知下月就是我的生日了?”

“八月中秋,你生得好日子!”

“嗯嗯,你有沒有生日禮物要送?”蔡飛卿問。

“沒有,”孟缺搖頭,但卻像有備而來,“不如讓先生我來給你占上一課,看看你下半年運程。”

“你?”蔡飛卿瞧瞧立在旁邊的招牌,笑道,“就憑你這‘九卦十不準’?我的運程根本不用算,看看我在洛陽城裏受歡迎程度就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