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漸漸走遠,最後消失不見。我兩腿突然一軟,跪倒在地,陡然間淚流滿麵。
心就像掏空了一樣,猶如丟失了最珍貴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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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撫摸著愛麗絲送我的墜子,一邊發呆。項鏈是銀色的,吊墜是橢圓形,正麵雕刻著精致的玫瑰花紋,背麵則鐫刻著她的芳名——愛麗絲?羅勞倫特。
愛麗絲臨走時送我,大概是為了留個念想,好讓我睹物思人。一想到這條項鏈是她貼身戴在頸子上的,我就忍不住麵孔發赤,口水也不知不覺跟著流了出來,但很快又是重重一歎,愁容滿麵。
現在這副德性完全可以用又呆又傻形容。
當年我向成旭借錢時,曾指著燈泡賭咒發誓,如果不還,就讓我一輩子打光棍,被女人甩,連老太婆都追不到。
看來是應誓了。
雙眼一抬,就瞧見安道林和布萊迪正從遠處朝這邊走來。兩人吃過晚飯正消化食兒,邊散步邊聊天。布萊迪挽著安道林的手臂,半個身子掛在他胳膊上,一張小臉不知是興奮還是害羞,比粉色玫瑰還嬌嫩三分。安大情聖表情曖昧,眼神曖昧,估計說出的話也曖昧,惹得身旁的美少年麵色緋紅,眼神柔的快化成一灘水。
隻羨鴛鴦不羨仙。看的我真是無地自容。人家兩個夕陽晚照下卿卿我我,我對著條鏈子吐酸水犯花癡。
何其不公!難道我注定這輩子都要這麼衰嗎?!
我坐在草坷子裏,矮了一截,那兩個又隻顧著談情說愛,沒發現我。眼看越離越近,我幹脆往地上一躺裝屍體,暗忖著最好能把他倆絆一跟頭,也好找找心理平衡。
不過走到大門邊時他們就停了下來。安道林對布萊迪說了句什麼,然後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布萊迪就自己往房門裏走,可走了兩步,他又突然轉過身,直衝著撲到安道林身上,摟住他的脖子飛快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口,不等後者有什麼反應,就又很有速度的逃進房子裏了。
我一看之下先是一愣,隨後不由長籲短歎。人比人氣死人,我還是不要比了,就算比也不能找安鈔票比,這不是純給自己找氣受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安道林摸了摸自己的唇,笑了笑,原地待了兩秒,然後竟又抬腿直接向我這邊走來。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從地上跳起來離開,但轉念一想,我又沒做虧心事,何必這麼怕他,於是剛挪了半寸的屁股又落回原地。
想起脖子上還掛著項鏈,我忙抻抻領子,讓墜子落回衣服裏。
我懷疑安道林早就看到我了,不然不能這麼準確的直擊目標,他在我旁邊坐下,也不嫌地髒。我可惜的看著他身上那身價格不菲的衣服,忍不住感歎幹洗一次要花多少錢啊。
安道林的眼睛彎彎的,似乎滿天繁星都落進了那雙眼睛裏:“怎麼這麼一副表情,失魂落魄的。”
我麵無表情的說:“失戀了。”
他似乎吃了一驚——在我看來八成是裝的,大驚小怪的說:“你什麼時候戀上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閉緊嘴巴,不想理他。
他突然盯住我的臉,就像我的臉上有什麼稀奇東西似的,我亦不甘示弱抬頭瞪他,一時間視線膠在一起。
我的臉奇怪的紅了一下,正要開口罵他,那家夥卻突然冒出一句:“其實你長的挺不錯的。”
“……”這家夥演戲成癖,又喜歡明裏暗裏諷刺我,我一時弄不清他是在誇我,還是在挖苦我。
他托起我的下巴,抬手微微撩起我額前的頭發,用一種如同被催眠的聲音悠悠說道:“你的臉型很完美,五官也端正,尤其是眼睛,又黑又亮,非常的漂亮,皮膚也好,有彈性又有光澤,比一般的東方人要白皙許多……你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人,隻是太不修邊幅,把所有的優點都掩蓋住了,如果把你洗幹淨,好好打扮一下,會是個很漂亮的人。”他邊說臉也跟著靠近,喉嚨裏發出一聲含混不清的呻[yín],表情就像著了魔一樣……眼看那張臉在我麵前越放越大,我突然向後一躺,幹巴巴的說:“我本來就很帥,你用不著說這麼多廢話。”
他若無其事的說:“我說這話的意思是勸你別太自卑,天涯何處無芳草,能配你的人還是很多的。”又靠過來:“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吧,要不要我稍稍安慰你一下?”
我斜了他一眼:“怎麼安慰?”不是要給我介紹對象吧?
“這樣。”他說著,嘴唇忽然就貼在我的唇上,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推開他,並甩手給了他一巴掌,因為距離近,效果就跟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差不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是在打情罵俏。
我的臉漲成豬肝色,指著他的鼻子大叫:“你幹什麼!”
他的眼神頗無辜:“安慰你啊。你不是被人甩了嗎?就把我當成她好了。”
我迷惑了一下,心中陡然一痛,哀傷的情緒不知不覺從眼底流瀉出來。他們長著一模一樣的臉,散發著一模一樣的氣息,但是,他們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