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逐漸爬滿了五蘇的身體,圓球徹底液化沒有了形狀,這一切都是無聲無息地在進行。這是侵蝕。

一旦完成了對五蘇的侵蝕,一切的終結就來臨了。

規則嘟嘟囔囔,“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直接替換了梅菲斯特。”

“那也是一樣。”五蘇說。

五蘇看起來壓根就不在意,甚至還無視了自己身上那些黑色,還在一心一意和規則說話:“沒什麼關係的,說不定還能再見麵。”

規則:您以為是在過家家嗎?

雖然但是,在五蘇如此漠然的情況下,規則那些碩大的字體連續翻滾後,總算是消失了。

星海重新恢複了死寂。

五蘇伸了伸小拳頭,在黏糊糊的薄膜凸出了個小圓球。

五蘇的大眼睛亮亮的。

很快薄膜凸出了倆小圓球。

小圓球咕嚕咕嚕地會師了,然後是舒展的胳膊。

不斷流失的,不斷被侵吞的生機好像沒有引起五蘇的任何看法,祂持續不斷地在薄膜裏看著那些凸起收縮,玩得不亦樂乎。龐大的、澎湃的力量洶湧著,卻近乎無聲地在這片星海裏交替著,無法估摸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強大震懾著所有可能靠近這裏的存在,輪換交替著的生機與死寂成為僅存的兩種意識。

滴滴——

【99.99%……99.998%……99.9%……99%……99.99%】

進度猶豫不決。

薄膜有呼吸般起伏著,雖然很淺,近乎看不見。那兩根小觸手並沒有隨著液化,它們慢慢爬上了五蘇的肩頭,正在小心翼翼地摸著五蘇的小卷毛。那小心仔細的姿態,就好像在摸著什麼寶貴的物品一樣,然後有根小觸手猛地受驚得往後縮了縮。

可縮不動。

五蘇咬住了其中一根正摸毛毛摸得忘我的小觸手。

可憐兮兮的小觸手縮回去也不是,不縮回去也不是,最終老老實實地趴窩在五蘇的牙齒間。

五蘇磨了磨牙,含糊著說:“軟軟的。”

規則:哪還能不軟呢?您都拿著磨牙了!

小觸手就好像被他們的對話給嚇到了一般,在五蘇的嘴巴裏掙紮起來,活似個被受欺負了的小夥子羞澀得可以。

五蘇不給。

五蘇嘟噥著說:“想摸摸。”

沒手摸,那就隻能勉為其難讓牙齒上。

小觸手:?

小觸手:!

薄膜就好似是知道了小觸手的困境後,小拳頭的凸起那塊,漸漸就淡去了黑色的痕跡,下意識地,五蘇就rua到了另外一根因著這突發的情況而震驚住的小觸手。

被咬住的小觸手試探著掙紮了兩下,很順利地逃脫了人口,立刻竄到了五蘇摸不到的地方,徒留已經被五蘇抓住的那一根。

五蘇偏頭:“好害羞。”

小觸手搖搖晃晃、猶猶豫豫地停留在五蘇碰不到的地方,就好像真的擁有意識一般觀察著。

在薄膜的包裹下,五蘇就像是個普通人——祂一貫如此——沒有伸手去抓在胳膊距離外的小觸手,而是rua著碩果僅存的那根小觸手,反正還剩下這一根,五蘇是不挑的。

小觸手原本布滿了尖刺,不管是觸須還是觸根,密密麻麻。在五蘇的手指拂過的時候,還沒有碰到的那一刻就已經下意識把尖刺給收縮成液態般的柔軟了,哪怕祂迷糊的意識中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情感,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防護。

鯨吞還在繼續,生機還在不斷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