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傳染病(1 / 3)

這是一個與地球平行的時空,一切與地球毫無二致。在這裏人們經曆著一樣的困苦、喜悅、傷痛、快意,但是就在眼下的時間節點這個時空的走向卻仿佛走上了岔路,人們命運接受了截然不同的審判。

“明天要還房貸7000,後天還有個白條要還1900,上個月從三嬸那借了40000說好這個月10號還,13號要交保險6400...”張知白在賬本上寫寫劃劃,嘴裏叨叨咕咕。

掏出手機點開餘額,4500,好吧這就是自己的全部身家了,還得是不算負債。啥也不怕就怕欠錢,向來是被大夥提起來都得豎個大拇哥號稱以德服人的白哥也是被這些債務折騰的焦頭爛額。

“真是壓得人喘不過氣啊,”張知白撓撓頭:“爸媽在京都花銷更大現在也沒法上班,算了別讓他們擔心了,要不找人借點?”

有時候實在是難的時候張知白總會想,不管哪路神仙保佑自己中個彩票吧,或者幹脆世界毀滅算球,啥也不用還了。

他站在窗前默默看著樓下小區裏玩耍的孩子,良久自嘲的笑笑。

北方的春天來的晚一些,小區裏的樹剛發芽。天街小雨潤如蘇,草色遙看近卻無。寒冬剛過,氣溫剛剛回暖。正是三月飛花,萬物複蘇的初春好時節,街上卻是一片蕭條。街上偶有行人也是帽子口罩,捂得嚴嚴實實,行色匆匆。

去年冬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席卷了整個華夏大地,繼而席卷全球。這場莫名其妙的傳染病到現在也沒找到來源,傳染性相當高,通過體液傳染,病人咳嗽高熱,繼而呼吸衰竭而亡。世界各國都在加緊研製疫苗,在這之前所有人都隻能待在家裏盡量避免外出。

“已經很久沒有去工作了啊,”縱使心大到哪怕當初做飯把廚房點了都能一臉淡定的接水滅火,邊潑邊唱潑水節的人,如今也是有點愁眉苦臉。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現在這時節所有人都在家裏坐吃山空,張知白不僅不進錢還每天都有賬單要還。

“怎麼欠的這麼多錢的呢,我除了能吃點也沒什麼不良嗜好啊。是不是都讓你吃了貝特?”

邊上趴著的他的狗,一條肥壯的阿拉斯加,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學渣的懵懂。實在是它這個狗名有點虎,讓人有點摸不清路數,這狗全名cosβ,中文名摳賽因貝特。

要不然幹脆把房子抵押了?張知白捂著臉倒在沙發上。這個房子是他父母去京都工作走之前給他買下的,讓他以後留作結婚用,老兩口走的也放心一點。小區是個比較高檔的封閉式小區,環境和鄰居也都不錯,住戶不少隻不過現在都不怎麼敢下樓。

不過別看張知白現在這樣,他還是挺能掙錢的。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他文化雖然不太高,倒是什麼行當都敢碰碰,而且很快都能給幹的有聲有色。雖然隻有二十一二歲的年紀,但是不管幹哪一攤,都能很快讓哪怕四五十歲的人見到他都點頭示意,心悅誠服的叫聲白哥。雖然做的都不是什麼大買賣,交遊倒是廣闊,在這個省會城市走到哪也都能吃得開。

隻不過趕這節骨眼,好不容易搞起來的幾個買賣也都沒法幹,天天在家待著,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張知白卻是這麼快就開始欠饑荒了,這點就是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是咋突然變這樣的。

“哎呀我的個媽我現在可真是老母豬鑽籬笆進退兩難,算了不想了不想了還是看看我的大寶貝們吧。”張知白心大的勁又上來了,放下愁緒跑到一個儲物櫃前,搓搓手喜滋滋的掏出了自己的大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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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櫃子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拐子流星,鞭鐧錘抓。

沒錯,這就是他除了喜好吃之外的第二大愛好,酷愛收藏冷兵器。而且不止十八般兵器,中外自古有名的一些代表性兵器他都有,長槍短棒的還都是真東西。雖然跟真正的好刀好劍比起來也就算是些半工藝品,不過還是有幾件精品的。

這其中有兩杆長槍,一支是仿虎頭湛金槍製成的虎吼槍,用上好的整根紅椆木順紋順理手製的杆子,長一丈一尺三,槍頭為鎏金虎頭型,虎口吞刃,采用的是最新型的合金鑄就,堅韌無比。這杆槍是張知白的寶貝,乃是當初他打聽到一脈隱世的鑄器世家,親自跑去南方尋訪,磨了人家半年多才給他做的,光是這個杆子就是輕易都買不到的好東西,材料雖然不是太珍貴,卻是人家大匠一點點手磨出來的,傳聞人家祖宗甚至給黃帝做過夜壺,就是寫黃帝內經那個。

另一杆槍槍頭也是定做的,不過就是個白蠟杆的,他聽說白蠟杆練腰練勁,男人腰好還是重要的。但是買長了,槍長兩米五,比虎吼雖短一些,還是沒找到場地去耍,所以張知白到現在也沒練上他那個腰。

還有一對八寶龍鞭,這個不是泡酒那個,是中國自古傳下來的一種武器,硬鞭,就是鐵鞭,門神手裏拿的那個。也是當初製槍的時候從人家大匠手裏搜刮回來的人家準備留著鎮宅的得意之作。

鞭長三尺五寸,靶長一尺四寸,作28節重15斤,這一對拿在手裏可就是30斤重。這對龍鞭形製屬於塔鞭,形狀好像28層高的小塔摞在一起,塔簷就是傷人的邊角,淩厲的很,硬鞭全靠節與節之間的棱節和重量傷人,這是真正的凶器,和現在所謂的那些甩棍鎬把之類的完全是兩碼事。

整體峻黑好似泛著一點深邃的幽光,古法煉器的世家現在也是緊跟科技發展的步伐,材料用的是最新式的合金,比古代所謂神兵利器又好出不知幾許,形製采用的卻是自家世代傳下來的秘譜,這才是人家幾千年試驗出來的當家吃飯的真本事,用手眼做出來的細如發絲的一點弧度的差別,重心的掌握,比機器找的還準。

自下至梢俞上俞細,鞭梢更是直接讓他給磨尖了,實際上鐵鞭是鈍器,鞭梢無需磨尖,但是古代的高手擲出去仍然能輕鬆戳穿敵人的頭骨,這就是“撒手鐧”的由來。現在本就凶厲的龍鞭被他把梢頭磨尖,更是瞬間殺氣萬重,大匠看見立時隻留下一句話:“鞭是正經鞭,也是好凶器,就是人不是什麼好人,你骨子裏戾氣太重,回去修修禪法,要不早晚要出事,出得此門,前事皆斷,以後莫要提起我名字,你的這把凶器,可不是我賣的。”

這對龍鞭張知白也是喜愛的緊,餘下的他這麼多年收藏的諸多兵器就基本上都不值一提了,也就一些比如尼泊爾軍刀軍刺什麼的還好一些,剩下的估計都是樣子貨,沒準就是白鐵刷層漆,這也就是現在社會主義讓它們都成了擺設,這要放在古代,大家都是暴脾氣,一言不合抽出這幾把刀啊劍的給人照頭一刀,估計頭殼沒事刀先斷了,能砍一頭包都算這把刀好使,不過他也不在意,隻有像虎吼槍,八寶龍鞭是真正花大心力找回來的好寶貝,其他的擺著看吧。

不過他還是給這些兵器全開了刃,用他的話說,刃都不開的大寶劍也不是個正經大寶劍啊。對於一個深度兵器發燒友來說,自己開刃是個必備技能,這些兵刃都讓他給磨的鋒銳無比,張知白曾經拎著虎吼輕輕一紮就把自己家防盜門紮出個孔,到現在還往裏進蚊子。

張知白是真心喜歡這些冷冰冰的凶器,這些年在這上麵花了不少錢,估計就因為這個欠一屁股饑荒,除此之外他也就是還愛看個,那玩意能花幾個錢。不過就算費錢他仍舊是莫名喜歡,就算這幾個月這麼窮還是會買,握著這些刀劍說不出感覺到的是安全感還是宣泄,也許那個匠造說的對,在他平和的外表下骨子裏藏著自己都沒發覺的戾氣,在法治社會確實是容易出事。

瘟疫前剛花大價錢買了幾個兵器,本來想著豁出來吃土兩個月就掙回來了,萬萬沒想到剛交完錢就瘟疫降臨,生意都黃了,這才導致這幾個月難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