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為你曾經和米羅一樣,又熱情,又衝動,又單純,又自以為是;那麼,你準備用多久的時間,去習慣現在你麵前的這個,又熱情,又衝動,又單純,又自以為是的米羅?”

一道閃電劃過,刹那的光明讓穆的臉色看起來一片蒼白。

接踵而來的雷聲,讓穆微微的顫唞了一下。撒加放開了他的雙手,卻把他抱進懷裏。

“我記得小時候,你最怕打雷……”

那是多麼遙遠的“小時候”啊。

他們都長大了,那無比珍貴美好的“小時候”,都被他們丟掉了。

無數的美好、繁華、茂盛在他們的身邊夭折、零落、枯萎,然後,他們在曾經失去過的地方,站起來,長大了。

長大難道是人必經的潰爛?

“撒加,會說這樣肉麻的話,真不像你。”

穆睜大眼睛,看著漆黑的天花板,和天花板上依稀可辨的吊頂花紋。黑暗就像麻藥,讓人失去視力,但思維卻格外的活躍起來,似幻似真,不知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你也說得出,隻不過,或許對象並不是我。”

“除了米羅那樣的傻瓜,還有誰敢和我扯上關係?”

“因為這個,你才愛上他嗎?”

“不,隻要有人愛我就好。”

撒加放開穆,兩人相隔咫尺,無聲的對望。

“我是愛你的。”

“我不相信。”

“那麼,米羅相信你是愛他的嗎?”

穆略帶苦澀的笑著:“他也不相信。”

這是何等糾纏又扭曲的關係。

會變成這樣,是不是因為,人類原本就是一種畏懼寂寞、害怕傷害,但又渴望被愛的脆弱生物?

每個人都試探著、摸索著、尋求著,因為害怕被傷害,所以隻知道些許就用自己敏[gǎn]的自尊心自虐一般的臆測全部的真相。隻要被利用,就不再付出;隻要被背叛,就不再依賴;隻要被欺騙,就不再信賴。然而即使想盡了辦法規避,但最終都是在傷害與被傷害之中長大的。

“你還準備去找米羅談麼?”

穆歎了口氣:“我沒有你那樣的耐心。”

有了同樣的立場,穆突然感覺,和這個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

撒加始終是最了解他的人。

“那當然,你是被我慣著長大的啊——雖然我以前,對你並不好。”

“你到現在也還是對我不好。”

“我將來也還是會對你不好——可是,你再找不到像我這樣又愛你又對你不好的人了。”

穆又迷惘又感慨,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的臉。

“你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

撒加俯身吻上他的唇。

“你也一樣……”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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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明明結束了,卻不願意放開手。

“穆,把窗戶打開。”

懷裏的人懶洋洋的沒有動彈,窗戶自動向兩邊滑開。略帶些植物腐敗氣息的清新空氣湧了進來。

雨已經停了。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我過來的時候,米羅在水瓶宮,正和卡妙在喝酒。”

穆閉著眼睛。身體是滿足後舒暢的疲倦,連帶精神也有些懈怠了。

“他們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在一起喝喝酒也沒有什麼。”

“據我所知,青梅竹馬這個詞,用來形容好朋友似乎並不那麼合適。”

“撒加,我不知道你還是一個喜歡咬文嚼字的人。”

雨後的風涼爽極了。剛剛流過汗,被這麼一吹,穆打了個噴嚏。

“有人在想念你。”

“你錯了。一個噴嚏是罵,兩個才是想。”剛剛說完穆又連打了兩個噴嚏。

“看來有人剛剛罵過你,就又開始想念你。”

穆在撒加的懷裏翻了個身。

“你很喜歡在這個時候提米羅嗎?”

“不,”撒加笑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穆的頭發,“我隻是覺得,你並不愛他——你隻愛你自己。在這一點上,你比我還差勁。”

穆微微動容,但他神情閃爍片刻,最終卻自嘲的笑了。

“在這個問題上,我部分同意。”

穆起身,什麼衣服也沒穿的站在窗邊吹風。被暴雨和雷電擊垮的電力係統仍然沒有恢複,月亮和星星依舊隱匿在濃雲之後,但清明起來的天光中,他的背影仍然優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