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明白了,我很久以來很想沒有想去想又怕想的潛滋暗長的就是今天的現實,我才明白我是那麼害怕現實不敢去思考現實更不敢麵對現實的,一隻到現在都是,那是我長久以來壓抑我內心隱隱的痛,我想起了爺爺的離去,我弱小的坐在屬於我的小板凳上,雙手拄著我的臉,我在想什麼,那時候我在想什麼?是在想離去的爺爺還是在想今天的這個場景……我一直以為爺爺是想念奶奶去看奶奶了,看完奶奶他會回來還會抱著我在他的懷裏,我知道爺爺最疼愛的是我,他是一天都舍不得我的,他舍不得我自己坐在那冰冷的板凳上,他怕那冷冰冰的板凳咯壞我的屁屁,我也知道爺爺能看見我坐在那裏,在無數的夜晚我等待他回家那祈盼的眼神,我看見我撲在爺爺的懷裏用我稚嫩的小手奮力的推開長滿堅硬胡須布滿褶皺的麵頰,爺爺正往家走我看見爺爺正往家走……我困了我困的睜不開眼睛就在爺爺開門的那一刻我睡著了,爺爺憐愛的從小板凳上抱起了我一步一步……走向海洋……爺爺的臂膀就象那寬闊的海麵,那裏沒有一絲風也沒有一絲浪……陽光是靜止的聲音是靜止的……沒有呼吸沒有感覺沒有思想……凡塵俗世的種種在這裏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空的明的……這是不是死亡,如果這就是死亡,那麼死亡是不可怕的,是最美好的……

所有的酒桌都興高采烈的喧囂著象連綿的山脈,我們這桌就是山脈環繞下的盆地。我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我的餘光看見小哥已經換了一身軍裝,我不能說是戎裝,多少年前爸爸的警裝曾經是我的驕傲,而現在……小哥一桌一桌一個一個的敬酒,那身影刻意的在躲避什麼,就像我們這桌所有人的眼神,都逃避遮擋我注釋他們的目光——爸爸——媽媽——幹媽——幹爸——宋阿姨——楊阿姨——明——小娟姐——大軍,大軍怎麼坐在這裏,肯定是小哥安排的,我親愛的哥哥把他的後事我的後事都交代給了他的這個死黨——空座,那是留給小哥的,現在是空的,怎麼又是空!空誰能現在給我解釋解釋這個空,為什麼是空?空是什麼意思?都哪兒是空?——是我,我還是我嗎?那久違了的孤獨在我的內心散發著徹骨的寒冷,冰凍了我的心,沿著我的血脈順著我的神經一點一點的蔓延凍結,我還是我嗎我就是冰天雪地裏寒冷星空下那座雕塑,……哥呀,是你抱著我離開了那寒冷的孤獨,你卻又把我拋在了更孤獨更寒冷的地方,我狠狠的咬著牙咬著我的唇,竭力的保持我最後僅有的一點知覺。

他們好像誰都享受不了這氣氛,好像這氛圍是我賜予的,筷子拿起來又放下,張開嘴想說什麼又咽下,想看看我又急忙逃開。

對不起……

就這麼簡單的三個字,你就可以和我解釋清楚

就這麼平常的三個字,你就可以和我從容分別

那剛才的躲避是要回來的

我知道是要回來的,我不知道他回來的這麼快

我不知道那滴進酒杯又濺出來的是酒水還是淚水?

我也聽不出是誰在說話的聲音

我感覺不出肩膀上是誰的手臂

我隻感覺從我嘴角的牙齒咬出一絲心淚

對不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說什麼,又是誰掀起了那海水,是我的眼淚,是我的眼淚掀起了那海水的滔天巨浪,酒水夾雜著海水淚水血水象決堤的洪水狂泄到我的腑海,在那裏澎湃呼嘯……

一杯

一杯一杯不要說話,說話我就會醉,我不想醉……

寂寞的鴕鳥

總是一個人奔跑

孤獨的飛鷹

總是愈冷愈高……

你在人群之中尋找

你在黑夜來臨禱告

就像孤兒找不到依靠……

……

幹杯,幹杯!

回家的路,盡我們喝的比以往喝的多的多

我們都沒醉,

或許我們是醉的過了頭了,

絲毫不理會後麵那些殷切的人們,

什麼殷切,什麼關心我,什麼都愛我,都是假的,都是欺騙,

我瀟灑的伸出一根手指,

對著那些虛偽的嘴臉我絕對不會多施舍一根手指,

我指點著他們,嚴厲的警告他們,

離我們遠點不要靠近我們……

還是小哥背著我,我極力的回想生日那天小哥是怎麼背我回家的,

哥呀,你慢點走,我珍惜著小哥的每一個步伐,他的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上,踩在沒有腳印的雪地上發出的顫音,是在黑夜裏我們對人生無奈的呐喊,是我們對追求自由向往的渴望……

我們隻有一個心髒,你聽就是一個心的節奏,震蕩者我也滌蕩著他……

我看見從小哥內心呼出的熱氣和我的熱氣在空中彙合,宛如飄柔的繭殼保護著我們……

我們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幹擾,哪怕是一道目光對我們都是致命的打擊。

我們終於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