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下的白雲山上,籠絡著一層朦朧的紅幕,血濺殘陽,空氣中除了那自然的芬芳外,還彌漫著那讓人難以喘息的血腥味。此時此地,已不再呈現昔日那份繁華,莊嚴和神聖,而到處充斥著那可怕的怒吼,絕望的呼喚和手起刀落時利刃入體的齒寒聲。
白雲山巔的聖殿前,兩名白發老者在一群黑衣人嚴密的包圍中,負手而立,身著的白袍上渲染著觸目驚醒的血紅,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兩人氣息起伏不定,顯然已經身負重傷。其中一名老者猛的向前邁出一步,帶起一道淩厲的氣勢,直逼敵人,無盡的殺戮毫無保留的掛在了曆經滄桑的臉上,怒目暴喝:“白弑天!!!你這個混賬,竟然敢勾結外族毀我白雲宗。”
似乎受到白發老者的氣勢所迫,不少黑衣人悶哼一聲,嘴角掛起一絲鮮血,連退幾步,但其中仍有幾名分毫未動,依舊麵帶微笑。這時一名身著紫色長衫的黑發老者也向前邁進一步,無形間打破了白發老者的威壓,嘲笑道:“我說誰這麼吠揚,原來是白落你這個老不死的,白塵大哥沒說話,你插什麼嘴。”
忍無可忍的白發老者,身形瞬息消失,帶起排山倒海之勢,揮掌劈向黑發老者:“白弑天,我和你拚了!”
已是外強中幹的白落,哪會是全盛期白弑天的對手,白塵無奈的閉上了雙眼。沒有因鬥氣相碰而爆發華麗斑斕的彩幕,沒有因勁道對決而帶起驚天動地的聲勢,白落甚至還沒有沾到對手的衣角,便緩緩往後倒下,恐懼,不可思議,絕望,痛楚在臉上不斷交替。
雖然現在的白落不是白弑天的一合之將,但如此之快便結束了戰鬥,還是讓白塵不禁睜開了雙眼。此時的白弑天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柄黑色長劍,無形的死亡之氣繚繞其間,還淡淡的泛著紅光,十分詭異。
白塵無奈的搖了搖頭,帶著一陣惋惜:“看來,他們給了你不少好處。”
白弑天先是一笑,然後雙眼淩厲,冷冷回道:“大哥,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再解釋什麼,請你交出宗印和秘典,我絕不為難。”
沒有任何言語,白塵再次緩緩閉上雙眼,不想再看到那昔日情同手足的兄弟,因為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看著眼前隻剩一人的白塵,沒有一人敢率先向他出手,雖然他身負重傷,但此時此地屹立不動的白塵穩如泰山,氣勢不減反增,恍若隻要自己先動,就會受到泰山壓頂的無情反擊,不愧是白雲山第一高手。就在雙方僵持不定時,山下傳來了一道急切的呼喚:“父親!!!!!!!!!!”
一名身著銀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揮劍瞬息斬殺一名阻攔自己的黑衣人,然後猶若流光般,直往山頂飛去。男子身旁,緊隨著一名青衣女子,雖然快若流星,但仍無法模糊那婀娜的身姿和絕麗的麵容。而兩人身後的一眾白衣劍士,也無情的與黑衣群交織在一起,演繹著殘酷的血腥畫麵。
兩人即將到達山頂時,幾道黑影突然出現,阻擋了他們的去路。
銀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怒目以視,咬牙狠狠道:“玄天鍾,我們白雲宗與你們葬月宮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滅我宗山,妄我昔日還尊稱你兄長,你不配!”
玄天鍾無奈的閉上雙眼,悲切道:“白擎兄,對不起,師命難違!”
白擎憤怒難擋,心急如焚,冷冷道:“不必你假惺惺,拔劍吧。”話落,扯斷一支衣袖,扔向空中,白光乍現,將其削得支離破碎:“玄天鍾,今日我們恩斷義絕!”然後轉向青衣女子:“素靈,你快去幫父親。”
青衣女子知道情況緊急,不容多想,便化為流星,往山頂馳去。然而剛踏出一步,一道鞭影帶起一陣淩厲的破風聲封住了青衣女子的路線。素靈輕縱柳眉,揮劍將其挑開,警戒的看著前方的黑影。一道曼妙的身形化虛為實,宛若落葉浮塵般,靜靜的出現在了素靈眼前。與素靈那恍若天人的仙女氣質截然不同,此女擁有的是那種勾魂奪魄的妖豔。
女子帶起一道叩人心扉的笑呤,輕理麵頰垂發:“素靈妹妹,何必那麼急了,姐姐可好想和你敘敘呢。”說罷,微挑月眉,崛起一張可愛紅唇,讓人倍感憐惜。
但素靈可沒那閑情雅致,飛劍而去意表回答。
而此時實力相當的白擎和玄天鍾也猶如龍虎爭鳴,早已鬥得難舍難分。天空中白擎那覆雲劍影與玄天鍾的天罡鬥氣交織在一起,爆發出幻麗色彩,恍若夜間星耀,流光奪目,但卻驚險萬分,白塵不禁微縱白眉。
白弑天似乎察覺出了白塵的異樣,於是一絲陰毒弧線掛在了嘴角,身形瞬息消失,沒有帶起一絲波動的出現在了天空中的光芒最深處,一劍襲向白擎的身影。白塵終於安奈不住,腳踏虛空,隻留下一道殘影還屹立於原地久久不散。
在白塵即將觸碰到白弑天身影時,身後突然傳來了無窮的勁道。白塵一直遲遲不肯出手,也正是因為在白雲山上還有一道與自己實力相當的陰影。但現在救子心切,無暇顧及,仍揮掌掃向白弑天。早料到會有此一舉的白弑天化劍為掌將白擎從空擊落,然後陰笑著回手一刺,帶著死亡之氣的黑色劍氣便與白塵的掌印撞在了一起,爆發出的鬥氣匹練以兩人為中心,肆虐的撕裂著周圍的空間。但更可怕的一擊也隨後而到,印在了白塵的後肩,無情的破壞著他體內的五張六腑,奇經八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