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著地上的陣,說道:“師父當時想畫一個陣,聚靈加防護,用聚起的靈去抑製妖氣,可惜沒能畫完……”
因為妖氣越來越多,裂縫也越來越大,輕而易舉就殺死了精銳,他和阿澈也都身受重傷,再這樣發展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謝子軒低聲道:“師父他們別無他法,為避免更嚴重的後果,隻能祭陣。”
龍煜的心猛地一沉。
子春神色大變:“祭陣?”
謝子軒“嗯”了聲:“他們化成了這個陣的一部分,堵上了裂縫,把妖氣壓回去一點,剩下的妖氣想逃出去,被我和阿澈攔住,它就上了我的身。”
那個時候他們的人都死幹淨了,隻剩他和阿澈,玉石俱焚地想和它永遠耗在禁地裏。
然而他們傷得太重,他壓不住它,為避免做出傷害阿澈的事,他就給自己下了咒——如果打傷阿澈,他就自我封印,直到阿澈覺得他沒問題,叫醒他為止。
他說道:“但我剛下完這個咒,阿澈就支撐不住,也去了。”
子春倒吸一口涼氣:“什麼?”
龍煜聽得眼皮一跳:“繼續。”
謝子軒道:“它控製著我要衝出去殺你,我隻好趁著還有理智,想強行封印我自己,後麵的事我就沒印象了,”他看著龍煜,“看來我成功了。”
你成個屁!
龍煜的額頭突突直跳。
那兩護衛大概不明所以,因此沒對謝子軒說是鬱承喊醒的他,這貨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醒的。
而鬱承既然能喊醒謝子軒,這說明起作用的是謝子軒第一次下的咒,而不是什麼後來的自己封印自己。
謝子軒可能是覺得他和阿澈要永遠和它關在禁地裏,就把叫醒自己的權利給了阿澈。
可阿澈一向聰明,知道這個咒一出,它有一種辦法是立即攻擊阿澈讓咒生效,等謝子軒沉睡,禁地就隻剩阿澈一個能活動的人,它隻要控製住阿澈,就沒人能再攔路了——而且相比與他們糾纏,這個辦法要更加省時省力。
雖然它不一定能想到這一點,但當時的情況怕是不樂觀。
畢竟它在兩人中選擇了謝子軒,這表明阿澈的傷更重。阿澈應該是判斷出無論用他的身體還是謝子軒的身體,它早晚要衝出禁地,根本攔不住,所以幹脆先來一出“暴斃”,讓它認為他死了。
難怪它想了三十年,敢這麼布陣震開禁地,原來是以為禁地裏麵沒活人。
它顯然都沒往阿澈的身上聯想過,估計隻以為鬱承是個普通的人類,用咒替他擋傷害而已。結果沒想到,它千方百計弄開禁地,有那麼一個大的驚喜正等著它。
不過這其實是萬幸之中的萬幸。
那個時候謝子軒衝出禁地要殺龍煜,阿澈重傷,麵對著一地屍體和一個馬上要修複的結界,走投無路,隻能拚死動用禁術——從裝死的那一刻起,他恐怕就決定這麼幹了,要用這條命去博一個可能性。
龍煜閉了一下眼。
原來自己那時和謝子軒對上,重傷瀕死卻始終吊著一口氣,並不是什麼奇跡。
因為它一開始轟的,就是他和阿澈兩個人。
正是那一下也傷到了阿澈,謝子軒下的咒發揮作用,才會自我封印。
禁地裏沒有他的心頭血,阿澈的身上大概是沾了他父母的血,便用他父母的血和自己的心頭血作為材料,下了靈魂咒。
一方缺少材料,是要付出代價的。
動用禁術,同樣要付出代價。難怪鬱承剛剛說互換隻是個添頭,他那時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
那股妖氣當時怕是用了全力,和龍煜打完後也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