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隻是這一次,他大概要讓他們失望了。
天銘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學時代的那台CD機還在,開了音響,隨手挑了張CD試了試,效果竟然還不錯。他把手攤在腦後,閉上雙眼。眼前浮現出教學樓的樓頂,和他一起躺著看藍天白雲的少年,長得遮住眼睛的劉海,桀驁不馴的笑容,還有第一顆扣子永遠沒有扣上的校服,少年的形象其實已經很模糊,更清晰的是他長成男人後的模樣,有了成熟沈穩的氣息,但還是那樣桀驁不馴的笑容,夜裏側躺著看自己,□的肌膚有著結實的線條,腦袋輕輕蹭著自己的頸窩,一疊聲地喚著“天銘”,說:“不要離開”,眼神明亮。
所以即使明知道走的是一條不被人認可的道路,明知道會違逆父母的意願,看著那雙在黑暗中閃爍的黑曜石般的瞳仁,天銘還是說:“好。”
平凡無奇如李天銘,一輩子裏麵隻有一次執拗,他決定執拗到底,不再回頭。
門鈴響了,李天銘出去開門,高瘦的男人站在門口,精神的短發下是笑得像月牙一樣彎起的明亮眼睛:
“李天銘在嗎?我是他的同學李迪生。”
迪生和天銘的父母寒暄了一陣,隨後就進了天銘的房間。CD機的音樂還在繼續著,迪生笑笑的:
“難怪當年我再怎麽找也找不著這張專輯了。原來在你這裏。”
“喂!明明是你自己放在我這裏忘了拿走。”
迪生靠著床沿坐下:
“過完年後把它拿回家吧。”
天銘裝作沒有留意到“家”這個字,臉卻忍不住微微發燙。兩個人同居一年了,那個租住的公寓裏擺的是成對的杯子,花紋相同的碟子,被子倒是隻有一套,鋪在擺著兩個枕頭的雙人大床上,到處都充斥著兩個人共同生活的家居氣息,已經不僅僅是個休憩的地方了。
越想臉越燙,天銘趕緊轉移話題。
“怎麽來了?”
迪生壞笑著:“新年了,來拜訪嶽父嶽母啊。”
天銘踢了他一腳,在他身邊坐下。
迪生輕咳了一聲,撇撇嘴。
“在家裏閑得發慌麽。”
天銘笑了。高中時代,過年的時候,迪生總會打電話過來:
“喂,我在家裏招待三姑六婆,閑得快要發黴了。有沒有空出來?”
然後兩個人會從家裏偷偷溜出來,騎著自行車在小城裏瞎轉,雙手離開車把大呼小叫地下斜坡,直到吃飯時候才回去。
天銘向身邊的人靠近了一些,手伸過去,和他十指相扣。
“我媽要我去相親。”
迪生勉強勾了勾嘴角。
“這麽巧,我也是。”他自嘲地笑笑,“你是哪一天?說不定我的相親對象是你。”
天銘望過去,明亮的黑眸裏有著濃重的不安。他用力地擁上去。
“我不會離開。”
黑眸裏有了淡淡的笑意,他把臉湊上去,帶著野性味道的雙♪唇覆了下來,相纏的舌尖帶著讓人安心的溫暖。溫熱的掌心探入毛衣撫上他的腰的時候,天銘竟然沒有抗拒。
真是瘋了,他想。兩個三十歲的男人,光天化日,房門外麵他的父母還在。可是他不想把那具溫熱的軀體推開。他伸出舌尖舔上迪生的唇,在腰側點火的手掌更熱切了些。不過是四五天不見,怎麽會失控至此呢?
CD機還在播放著。在激烈的鼓點和吉他聲中,兩個人互相扯亂了衣服,毛衣被拉起推高,舌頭和牙齒在胸`前淡淡兩點上不斷肆虐,帶出錯亂的快樂。天銘悶哼一聲,推開迪生的頭,拉著他站起身來,任他把自己壓在牆上,主動把舌頭伸進去糾纏翻攪。
“嗯!”
探進股間的手指帶來奇異的不適感,天銘拗起脖子,眼睛微眯,溼潤紅腫的嘴唇微啟著,索要更多甜蜜的安慰。舌頭如願地探了進來,極盡溫柔地掃過口腔的每一寸。他放鬆下來,伸手解開迪生下`身的束縛,怒張的野獸跳脫出來,天銘把手覆上去,撫慰著對方腫痛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