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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今天就到這裏吧”錄音師朝裏麵揮了揮手,示意裏麵的人可以結束了。
石田彰摘下自己的耳脈,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昨天晚上一個人跑到新宿那裏喝酒,一大早又被老家的電話吵醒,讓他今天一天的頭都暈暈的。
“大家辛苦了,明天早上10點開工,請好好休息吧。”外麵負責的工作人員已經守在錄音室門口向各位聲優告別了。那邊,森川、三木一邊向工作人員道別,一邊整理著各自的資料。他們的速度較神誌有點走神的石田要快些,先一步弄妥。於是兩人轉頭一起向仍在裏麵的石田道再見。三木很放鬆的樣子,大概是迫不及待地要去享受他的業餘生活了;但森川極為冷淡,好像敷衍一樣的說了句さようなら.石田覺得自己的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翻上來了,但並不想吐,隻是覺得有點惡心,隻好用雙手撐住旁邊的牆壁。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慢直起身子,緩緩地整理自己的劇本。
直到步出工作大樓,石田沒想到這種地方也會被認出來,立即擺出在公開會上般的職業笑容回應是。然後一邊等小姐找零一邊聽她叨叨絮絮地發表對渚熏的感想。石田覺得他的頭都要炸開了,他小心地捧著頭,很禮貌地道謝,連點也沒點就取走了小姐手心裏的零錢。
這樣的生活,過了十幾年了,每天往返於這個城市的兩點間,沒有束縛,也沒有關心,一直都很安心。但最近有點不對頭,也許是瓶頸期到了吧。這樣想著地他,一邊打開又一罐啤酒,一邊注意著電視裏的新聞。無外乎首相又去哪裏出訪了,哪裏又地震了。不好的味道一再衝擊他的口舌。強忍著不適感,他還是把酒一口喝幹。趁著酒意,他將手在自己的浴衣下擺處揉搓,試著放鬆。他覺得自己的皮膚敏[gǎn]極了,簡直像是要燒起來一般。他試著想象這是某人的手,開始輕輕地揉搓。空曠的房間裏,開始回蕩起淺淺的呻[yín],帶著決然的哭腔,和能讓人深深沉溺的引人犯罪的餘韻,躲在新聞主持人毫無感情的聲音之下,漸漸地去向□。
“森川,森川……啊~”
早上起來的時候,依舊是頭痛欲裂。被子沒蓋好,昨晚又在酒精的作用下自己釋放了好幾次,可能有點感冒了。石田急急地起床,洗漱,迅速地理好床單,收拾掉了攤在地上的垃圾。看看鍾9:30,決定騎單車出門。
趕到昨天去過的錄音棚,發覺三木沒到,森川已經在了。兩個人見麵,有種很尷尬的感覺,反倒不如配DRAMA時的默契。石田對人有種天生的防備感,可能是過於單調而禁欲的生活吧,讓他無法完全把個人感情和工作分開。森川雖然平時舉止大方,對石田卻有種無法道明原因的感覺,他平時很小心地不讓這種感覺流露出來。那種想要疏離他,卻又想時刻看到他把自己放在心上,然後受挫的表情。他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社會太複雜,人情太不可靠,大概隻有石田這種對他無限縱容而又無條件倚賴的人,才能成為他宣泄不滿和捉弄而不必擔心報複的對像。
可能是早上開工晚了,盡管已經9:50了,但上一班的工作仍未完成。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裏麵的錄音工作。是子安武人和綠川光,正很“激情”地演繹。八成是個BL DRAMA,而且是子安攻綠川受。真是一對活寶,雖然綠川用很甜膩很曖昧的聲音呻[yín]著,臉上卻很搞笑地瞪著子安。子安毫不示弱,一麵笑還他,一麵哼哧哼哧地發出激烈地進攻聲。綠川看了一眼台詞本,很淒慘地叫著:“啊,不要,你……那裏太大了,進不來的~啊~”卻用中指比了一下對方,做了個不屑地動作。子安不理會對方,繼續“挺進”,臉上卻帶滿了奸笑,豎起中指再鄙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