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認為我是兇手嗎?”京野鳶問。
“隻有你的個性才能做到完美犯案而不被發現。”京野平健好似在陳述事實一般,“人很容易受到自己的個性影響,擁有魚類個性的會喜歡水,有翅膀的想要待在天上,而你——”
會選擇欺騙人?
這種偏見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呢?
好像……是從發現欺詐個性開始,京野鳶的生活就徹底和從前分割開來了。
個性沒有出現前,她的生活就像眼前絢麗多彩的花朵,發現個性之後……
京野鳶呼吸沉重了起來。
在她還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就有很多人斷言她會成為罪犯,多諷刺,出身員警世家,被寄予希望的下一代,卻是最適合去犯罪的人……
她的父親覺得隻要嚴加管教,就能讓她走上正軌,而她的叔叔卻覺得,不管怎麼做,最後她都會成為罪犯。
所以這次發現兇殺案,他第一個想到了她,把她看成了犯人。
京野鳶聽到自己能劃傷喉嚨的乾澀嗓音響起,“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您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嗎?”
“我的判斷不會出錯,這次案件即使不是你做的,也和你有關。”
京野平健說完,看也不看她,從另一條路離開了。
京野鳶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過去他帶自己去江戶川家玩的畫麵、教自己格鬥和射擊的畫麵全數化作電影膠片,從她的眼前一一閃過,然後被無形的刀鋒攪碎。
心臟傳來劇痛,鋪天蓋地的黑暗如潮水吞沒了她,將她的思維吞噬,隻留下軀殼僵立在原地。
這件事確實和她有關,從這點來說,他沒有說錯……
“喲,鳶醬~~”
明快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太宰治走到她後麵,距離拉近到了要和她的身體貼到一起的地步。
他裹著繃帶的手放到她的肩上,同時低下頭,把腦袋搭在她的另一邊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在這裡。”
他用這種姿勢,從身後將她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她卻沒有半點反應。
太宰治的手指不由撫上了她的臉頰,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了十來秒,嘴邊的笑容變得有些曖昧:“我突然想起,我們的交往還剩下一天多時間。”
“鳶醬要是再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哦。”
“不如把時間再延長些?你之前消失了那麼久,沒有履行諾言——”
京野鳶倏地轉身,用力推開他。
她的力道很大,太宰治被她推得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不禁“欸”了聲。
“鳶醬?”
“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京野鳶說,“你還不是沒有遵守諾言,你之前和我怎麼說的?你不會全都忘了吧?”
太宰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眼裡從未出現過的、幾近崩潰的情緒。
也許這才是真實的她,太宰治已經得到了一直以來想要的答案,可他沒有覺得開心,而是覺得心臟被針紮了一樣,傳遞出細細麻麻的疼痛。
她的個性出現後,她的家人沒有選擇好好引導,而是對她加以防備。從那時候起,她不管做什麼,得到的永遠都不會有誇讚,隻有惡意揣測,和越來越嚴密的操控和監視。
所以她……選擇用某種手段封閉了自己。
太宰治凝視著京野鳶,眼裡是不容辯駁的溫柔和堅定,他說:“我沒有忘,的確是我先破壞約定的。因為我想知道,在自殺的時候鳶醬還會不會出來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