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是否真的適合了他如今的職業,但後來,所發生的一切證明了他的擔心完全是個多餘,李東海也許是這個城市最好的法醫。
希澈隨東海進入走廊盡頭的那間狹小辦公室,Larry正在自己的桌前低頭寫著什麼,見了希澈起身招呼,便默契地向外走去,離開前帶上了辦公室的窄門。
希澈呼出一口氣,伸了兩身在身側重拍一下,說,So……
東海微微笑了,說,其實你可以並不那麼惹人厭惡的。
希澈按了按發側,張了眼向著四下環視一圈,說,這實在不是一個理想的工作場所。
東海說,起碼離我的屍體們足夠近,這是好的,距離讓我無法忽視那些死去之人的期待……
希澈說,我猜你戀愛了?
東海揚了眉。
希澈聳一聳肩膀,說,沒記錯的話,李東海永遠不會相信關乎靈魂的事情,更枉論什麼“屍體的期待”了,而戀愛讓人變得柔軟,柔軟到願意相信一些更為神性的事情……知道什麼是信仰麼?信仰就願意相信那些無法被看見的東西,因此,愛是信仰,你能看見愛麼?
東海搖頭。
希澈說,可你期待,擔憂,焦慮,甚至惱怒……
東海說,這是病麼?
希澈說,在我這從來就不是,可我不是醫生,更不是死人的醫生。
東海說,你想說什麼?
希澈說,我想要指紋,你知道,真理總被捏在謊言的反麵,如果我們沒有勇氣往裏剖……
東海說,我明白,謊言總是那些覆在表麵的東西,因此我總也無法放下解剖刀。
希澈說,我有些同情你了。
東海說,彼此。
希澈安靜地坐了車內,暖氣該去換了,預熱太慢,輪轉甚還發出切割冰霜的咯吱聲,這聲響讓人覺到了煩躁,是用著另一種切實的存在感而剝奪了人心深處的暫時安寧。
天暗了下來,希澈不再記得自己就這樣坐了多久,手心的指紋膜片仍被緊緊地夾了兩指之間,他暫時沒有想好鄭重對待了它的方式,但他心裏清楚,它的最終歸屬應是總局指紋鑒定組,因惟獨了他們才能以了手頭的科技與數據給了事情最為端正的答案。隻是,他總覺得哪裏出了問題,亦或是自己漏去了哪個細節,他變得不再那麼信任了,他寧願尋找那些真正將這答案當了終極的那個人。
畢竟,金希澈是從來便不講了規矩的。
恩赫坐了靠窗的沙發,閑適的姿態,而神情卻是端正著的。
客廳正中,Ohla正將幾隻寫了Bo**ie的盒子小心地封上膠布,仿佛對了往事的一場蓋棺,隻是定論,仍被隱藏在了另一個角落,暫時無法觸及著。
恩赫小心翼翼地望向蹲了矮幾邊的女子,瘦,這瘦是入了蠻荒泌了敵意的,脊柱因著彎曲而突起細小的一串骨尖,堅毅地一路蜿蜒了去,仿佛了一座坍塌的豐碑。恩赫再一次將視線落向她腰腹間的細小花朵,紋理分明,仿佛鑲嵌在了黑色綢緞的一點織錦。
Ohla起了身,輕輕微笑,將隨了身體伸展而滑了上的T-Shirt大咧地拉了下,說,Hyukie,你總愛望著這個,早便說過,若能送你,便一定摘了下。
恩赫窘迫地笑一笑,問,一直想問,什麼時候紋下的?
Ohla眨了眨眼,伸展開修長的身體,頭顱微微仰了上,仿佛對了遙遠記憶的一次追討,許久,說,6歲,也許7歲。
Chapter 16
希澈站於台階上望向皺了眉頭的恩赫,說,警察辦案,您最好不要這樣沒有耐心。
恩赫說,很少能有即是好警察又是好公民的人。
希澈說,幸好您怎麼算也不是個好警察,正巧我現在隻需要個合作的好公民。
恩赫閉一閉眼,身後探出了Ohla寧靜的麵孔,希澈忙順了順邋遢敞開著的外套,輕輕點了點頭,說,打擾。
Ohla笑,搖一搖頭,說,進來喝杯茶?
希澈微微鞠躬,待Ohla率先轉身回了屋,一把拉住恩赫用著右膝迅疾抵了上將之一把壓了牆上。
恩赫憤怒,詛咒著,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