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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苦

入冬之際,一片蕭然冷瑟,帝都裏,繁華依舊,錦衣貴人穿梭而行,酒樓客棧,雕鏤畫舫,客源滿滿,這是黎淵國最浮華的地方,是權利的中心,也是罪孽的聚集地。

皇城內,日暮剛至,天空中居然飄起了白雪,雪花飛揚,從深邃的夜空落下,白雪染地,沾染了不少塵埃,那原本的色澤便無端染上了汙點,這世上,即使純白如雪,落了這凡間,也免不了被玷汙。

偶爾幾聲淒慘的叫聲從一處幽靜的別院傳出,過往的太監侍女,匆匆而過,似是對這淒厲的慘叫一點也不在意。

黎淵素來繁華,皇宮更是富麗堂皇,可是這所別院卻那樣的蕭瑟,黑洞洞的門窗裏,冷風灌入,有孩子低低的嗚咽聲傳來,卻極為壓抑。

他是一縷孤魂,或者不算是魂魄,他是天帝之子,卻被自己的母後一掌震散了生魂,本來是要罹滅與三界的,可是他並沒有消散,在人世漂泊了一萬年。

一萬年對仙家來說也是很長的一段煎熬,朝升日暮,他仰頭望天,隻盼有朝一日,能飛升入天與父皇團聚,隻為他那句“殤兒,若我不是天帝,你不是天之子,我便攜你的手一起返回紅塵,自此朝夕相伴,不離不棄。”於是他執著的等待著,等待著天地覆滅,一萬年不夠,那就十萬年,十萬年不夠,那麼他就繼續等,離殤有的是時間,隻要生魂不滅。

“辰兒不哭,乖,告訴母妃你看到了什麼?”

離殤飄進了那座緊閉的別院,裏麵的光線很昏暗,隻點了一隻蠟燭,蠟燭微微晃動著,一個華服的美婦人,身著華服,頭戴鳳冠,一身金燦燦的顏色,這讓殤離想起了天庭上的母後。她的憤恨他能理解,自己心愛的兒子搶了自己心愛的丈夫,所以罹滅他魂魄的那一掌,母後沒有手下容請,她瘋狂的大笑著,眼裏瘋狂的火焰似乎要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華服美人將目光落在一個六歲大的男孩身上,孩子被兩個太監摸樣的人按在地上,其中一個扯著孩子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孩子渾身哆嗦著,一張小臉髒兮兮的,看不清本來的樣貌,可是那雙眼卻特別靈動好看,隻是此時全是恐懼,或許還有仇恨。

“你,你不是我母妃。”孩子軟軟的童音指控著華服的美婦人。

華服的女子笑了,芳容上,半是嘲諷,半是刻毒,轉首對門外吩咐道“把如妃那個賤人給我帶上來。”

緊閉的門咯吱一聲開了,從外麵流入的冰冷,使得那個孩子單薄的身體跟著打了個冷顫。

殤離漂浮在華服女子的上頭,看著被拖進來的另一個女人。如妃渾身是血,被侍衛拖進來後,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如妃軟軟的爬在地上,身上傷重,竟動也不能動一下。

看到如妃,那個倔強的小孩忽然大聲呼喚起來“母妃,母妃。”一聲聲的呼喚,沁徹心扉,如妃的身子微微一顫,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就要往那個孩子跟前爬,然而剛動了一下,就被華服女子一腳踹倒。

“母妃?”華服女子突兀的一笑,又是一腳踹在了如妃身上,如妃口中噴出一大口血。

“不許打我母妃,你這個賤人,我要告訴我父皇,殺了你。”孩子掙紮不過,見如妃如此,急的大罵。

“母妃?賤人?”華服女子似是受了什麼刺激,疾走兩步,一把扯住了孩子的頭發,連拉帶拽的把孩子扯到了如妃跟前。

“麗妃,別,不要這樣對辰兒。”如妃抱著她的腿,低聲乞求,“好歹辰兒也是,也是。”如妃急得直掉眼淚,又心疼孩子,卻不知該如何說。

“是什麼?”麗妃的腳狠狠的踩在如妃手上,一點一點的用力碾著,一臉的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