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翻身下馬,大狗耷拉著頭,退避三舍。
「Jane小姐,我們又見麵了。」維克禮貌地彎腰,「你沒事吧?」
「Jane單手按著腿,左腿已經血肉模糊,她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帶著倔強狠狠地看著他。
在維克身後的大馬上,少年西門風烈穿著深藍色的獵服,單肩提著獵槍,俊美而冷酷。
Jane沒有掉淚:「我的腿被咬傷了,請為我叫醫生。」
維克單腿跪地,伸手揭開血淋淋的裙子,又有幾個人下馬,其中一個帶著醫藥箱。對於打獵這種危險的遊戲,他們當然會帶上醫生,以應對突發狀況。
「Jane小姐,我經常聽梵妮提起你。你是個勇敢的小姐,不必害怕,你的腿不會有事的。」
Jane想要說什麼,止血藥撒下來的時候,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院子裡大片的薔薇花像是一夜怒放,張揚刺目的紅,妖冶如西門風烈的瞳。
Jane靠在窗邊。她記得這個莊園之前荒草叢生,西門風烈搬過來也僅僅才半個月,前院和後院卻開滿鮮花,綠樹成蔭。全都是移植過來的吧?
僕人打了水進來,看到Jane伏在窗上,說:「小姐,您的腿還沒好,請回床上休息。」
Jane一隻手拄著枴杖,不滿地挑眉道:「我要回去。」
「在您痊癒以前,必須住在這裡。」
為此,Jane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隻有第一天從疼痛中醒來時見過那個少年。他站在床邊,微微低著頭觀察她,眉眼精緻如畫Jane想,就算她用筆,也難以描繪出那張臉。
因行動不便,她隻好坐在床上看書繪畫,以打發時間。今天才可以下地,她就試探地在房間裡走了走。
這天下午,她把畫架擺在窗前,專心地畫那些怒放的薔薇。不一會兒,她的視線裡多了一個男人,西門風烈穿著運動服和過膝馬靴,站在一方小小的草坪裡打高爾夫球,每一次揮桿和彎腰都流暢漂亮得無懈可擊。
Jane轉頭對用人說:「請幫我把這張紙條交給他。」
「先生,我已經原諒你的魯莽和那隻獵犬的忠心了......請讓我回去。」
Jane親眼看著西門風烈拆開紙條,又動作優雅地疊起還給用人,繼續打高爾夫球。
第二張紙條又被送去:「先生,我希望你能來我房間談談。」
同第一次一樣,西門風烈看完就還給了用人Jane忍不住生氣,遞去第三張紙條:「我在作畫,你擋住我的風景了。」
這一次,西門風烈轉過臉,隔著長長的距離看向二樓窗口,彷彿早就知道她在那裡,一直在看著他,Jane瞪眼與他對視,沒有掩飾臉上的厭棄。
從此,她多了一項福利——和西門風烈一起用餐,她還可以拄著枴杖在莊園內隨意走動,在院子裡欣賞花木,除了離開——森嚴的大門、厚重的圍牆,彷彿將他們與世隔絕Jane幾次站在圍牆前歎氣,腳上的傷讓她沒有辦法翻過去。
她和西門風烈每天都會見麵,一起用餐,但她從來沒聽到他說過話。她多次嘗試與他交談,都失敗了。在他眼裡,她像是透明的空氣。
Jane試圖做一切激怒他的舉動,好讓他盡早把她趕出去。她打壞了用人口中「少爺鍾愛的擺盤」,燒掉了「少爺珍藏的書籍」,剪破了「少爺最喜歡的大衣」……可是,西門風烈從來沒有發怒過。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Jane已習慣每天坐在窗前看那片薔薇。隔著一條小溪望過去,遠處是她的家。如果大林和小林知道她住進了這幢豪華的莊園,一定會驚訝得尖叫。還有梵妮,她會怎麼想呢?